茶馆的伙计瞥了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擦着杯子,仿佛什么都没看见。朱淋清耐着性子,站在原地。
过了许久,一个穿着灰色短打,正在扫地的瘸腿男人凑了过来。
“客官,喝点什么?”
“等人。”朱淋清回答。
“等人?”瘸腿男人把扫帚靠在墙上,用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擦了擦手,“这年头,等人可是件奢侈的活儿。尤其是在等一群死人。”
朱淋pre-existinga的心沉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听雪楼,一个月前就被人连根拔了。楼主死了,十二堂主死了十一个,剩下的一个也成了丧家之犬。”瘸腿男人压低了嗓门,“姑娘,你找错地方了。这里没有你要等的人。”
“我要找‘病书生’。”朱淋清吐出一个名字。
瘸腿男人的动作一滞,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他不在了。”
“他欠我朱家一个人情。”
“朱家?”瘸腿男人嗤笑一声,“那个朱家?是被满门抄斩的那个,还是已经投靠了王景天的那个?”
“是能给你一条活路的那个朱家。”朱淋清毫不退让,“我需要一个绝对可靠的大夫,还有安全的出城路线。价钱,随你开。”
瘸腿男人沉默了,他上下打量着朱淋清,似乎在评估她话里的分量。
“跟我来。”他一瘸一拐地走向后院。
后院比前面更加破败,堆满了杂物。瘸腿男人推开一间柴房的门,里面坐着一个正在喝酒的男人。那人脸色蜡黄,不停地咳嗽,一副痨病鬼的模样,正是听雪楼剩下的那位堂主,“病书生”。
“老大,有人找。”瘸腿男人说。
病书生抬起头,看到朱淋清,眼中并无意外。“朱家的大小姐,真是稀客。怎么,你爹没把你献给王景天做小妾?”
“我爹死了。”朱淋清冷冷地回答,“我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病书生又灌了一口酒,咳得更厉害了,“我现在自身难保,拿什么帮你?大小姐,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我救了一个人,他叫张帆。”
“张帆?”病书生咳嗽着,脸上露出一抹讥讽,“就是那个在皇陵大开杀戒,结果被人打成死狗的愣头青?救他?你救他做什么?给他收尸吗?”
“他不能死。”朱淋清的语气不容置喙,“我不管听雪楼变成了什么样,我也不管你还剩几口气。我只问你,这个人,你救还是不救?”
“我凭什么救?”病书生反问,“就凭你朱家大小姐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