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张主任开心的笑起来,眼睛不由得落在房主人那满头白发上,心里又是一颤。
上次还没这样,才过去四年零三个月,薛女士的头发就全白了。
他低着头,又看见薛女士搁在扶手上的右手,四年前,这只手还足以警示天下。
如今却瘦的皮包骨头,像一把枯柴。
“小张啊,你来有什么事吗?”声音也不如当年清亮,就像风箱的尾音。
这四年来,薛女士都经历了什么?
“有您的包裹,从阿美邮过来的,我给您送过来。”张主任想把包裹放在旁边的茶几上,但薛女士颤颤巍巍的抬起手,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将包裹递过去。
他一直端着,直到确认薛女士手能接住,才一点点松开手。
薛女士将包裹拿到眼前,乌濛濛的眼神落在封面上,手指轻轻描摹着上面的字迹。
【燕京某某区某某胡同某某号】
【薛云霓收】
毛笔字小楷,一笔一划里既有林仲言的风骨,也有少年人的意气,这字至少有十年功力。
见字如见人。
“字真好。”老人呢喃的说,只一眼就打翻了过去多年形成的印象。任何偏见与固执,都不抵这笔字来的更直接!
“包裹警卫部打开检查过。”张主任放低声音交代着,他知道这是必要流程,可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眼前这位。
“嗯,”薛女士轻轻应了声,没有打开,而是将包裹抱在怀里,重新闭上眼睛。
张主任知道,这是让他离开的意思。可想想外面车里的人,他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薛女士,林部想……”刚说五个字,就被一根抬起的手指阻止。
虽然那根手指枯瘦干瘪,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折,却仿佛有着莫大威能,让他一个字都不敢再说下去。
“我退休十年,早不再管门外事,你走吧。”老人闭目说道。
张主任惭愧的低下头,脸羞涨得通红。
他一言不发的深深鞠躬,然后倒退离开。
等出了垂花门,一滴泪才落了下来,他知道薛女士让他走的意思就是以后不要再来!出了垂花门,他在门外跪下,对着薛女士的方向无声磕了三个头。
因为薛女士不止是他的上级,还是他的引路人和恩人!
可今天的逾越一下斩断了这份情义。
想起最后说的那句话,他真想抽死自己!
怎么就鬼迷心窍……
就在他站起来时,门海水缸里发出普隆一声,一条金鱼跃出水面。那条鱼飞的极高,呈弧线朝他飞来。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