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无影灯的光芒,像手术刀一样切割着昏暗的空间,聚焦在中央那张泛着金属寒光的不锈钢手术台上。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混杂着地下特有的潮湿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令人不安的铁锈气息,让小不点的胃里一阵阵翻腾。
她蜷缩在角落那张硬邦邦的行军床上,身上套着一件粗糙、宽大得像个麻袋的病号服,更显得她瘦小无助。
那双原本像黑葡萄一样灵动的大眼睛,此刻蓄满了泪水,写满了惊恐和茫然。
长长的睫毛被泪珠打湿,黏在一起,每一次眨眼都带着沉重的绝望。
她的小脸苍白得像一张纸,没有一丝血色。
“爸爸……妈妈……太爷爷……”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呼唤,声音微弱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她被带到这里已经几天了,周围全是陌生、冰冷的面孔,说着她完全听不懂的话。
她记得那个笑眯眯的陌生阿姨,用糖果骗她靠近,然后猛地捂住她的嘴,那力量大得她无法挣扎;
记得被塞进颠簸摇晃的车里,黑暗和恐惧吞噬了她;
记得穿越茂密、仿佛没有尽头的丛林,树叶刮过车窗的声音像怪物的低语;
最后,就是被关进这个暗无天日、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山洞里。
她想念爸爸坚实温暖的怀抱,想念妈妈轻柔的睡前故事,想念姑姑带她去吃的美味冰淇淋,更想念太爷爷——
那个会把她高高举过头顶,会用笨拙却温柔的手给她扎歪歪扭扭的小辫子,会在她做噩梦时守在她床边,告诉她“太爷爷在,什么都不用怕”的太爷爷。
可是现在,太爷爷在哪里?
爸爸又在哪里?
他们知道小不点被关在这个可怕的地方吗?
他们都不要小不点了吗?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房间中央那张手术台吸引。
那台子看起来好冷,好硬。
旁边那些闪烁着诡异绿光、发出“滴滴”声的机器(监护仪),像一只只窥视着她的冰冷眼睛。
还有那个戴着口罩的叔叔手里拿着的针管,里面透明的液体晃动着,看起来好可怕。
最让她浑身发冷的是那个铺着白布的铁盘,上面整齐摆放着的各种刀、剪子、钳子,它们在灯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像怪兽的牙齿。
“叔叔……阿姨……”小不点鼓起全身的勇气,用带着剧烈颤抖的、细弱的声音开口,眼泪不受控制地再次涌出。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我……我想回家……我想找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