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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月光如同碎裂的冰棱,透着一股清冷的孤寂,悄然穿过百叶窗的缝隙,无声地铺展在齐娜的房间内。银白的光辉在地板上交织成一片斑驳的纹路,恍若从时光的裂隙中渗出的幽微叹息,静谧而深邃。
她蜷缩在铺着黑色蕾丝床罩的床上,指尖紧握着菲灵留下的残破发卡。那枚红宝石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扭曲的金属爪,如同一只折翼的蝶,无力地停驻在她的掌心。
床头柜上散乱地摊开着一副塔罗牌,“太阳”与“月亮”的空位尤为刺目,宛如两道撕裂夜色的伤口,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微光,隐隐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寂与哀伤。
齐娜你说过……要我自己发光。
她的声音被埋在枕头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想起菲灵消散前,琥珀色眼眸里映着金粉的模样,那句“主人要成为自己的光”突然像冰锥刺进心脏。她翻转身体,望着天花板上菲灵用花瓣贴成的星星——如今只剩干枯的脉络,在月光下像蛛网般诡异。
齐娜可你明明知道自己的命运……
她坐起身,黑色睡裙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契约光痕。那道菲灵用生命种下的印记,此刻正随着她的心跳微微发烫。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她忽然想起夙霜曾说过“命运牌面的背面,藏着说谎的光”,可现在,连说谎的光都消失了。
当封银沙的身影映入窗台的那一刹那,一股凛冽的寒意随之侵袭而来,仿佛连室内的空气都被冻结成了无形的冰霜,令人不寒而栗。
他未戴墨镜,那对银白与霜蓝交织的瞳孔在月光下泛着流转的光芒。发梢沾着的沙砾簌簌滑落,轻轻敲击在玻璃表面,迸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声响,仿佛夜色中某种隐秘的低语。
齐娜猛然一惊,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去,背脊重重撞上了床头板。那一瞬间,塔罗牌盒从床头柜上滑落下来,摔在地板上,牌面四散开来,如同展开的扇形。而最显眼的,是那张倒立的“恶魔”,正无声地朝上凝视着她,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的征兆。
封银沙看来你想清楚了。
封银沙的声音仿佛裹挟着冰霜的沙砾,冷硬中透着刺骨的寒意。他抬手轻拂过玻璃,指尖所触之处,霜气悄然蔓延,如同藤蔓般在窗面上凝结成繁复的纹路,冰冷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