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剧组的化妆间里弥漫着发胶和油彩的味道，虞舒欣坐在角落的镜子前，看着化妆师用细笔在她眼角描出淡红色的泪痕。
“小宫女被发现时得带点怯意，”化妆师一边调整眉形一边说，“张导最讲究细节，等会儿拍戏别紧张。”
虞舒欣攥紧了裙摆点头，镜子里忽然映进一道黑色身影。丁禹兮穿着绣金蟒纹的戏服站在不远处，助理正给他整理腰间的玉带，侧脸线条在顶灯的光线下显得冷硬分明。
她慌忙低下头，心脏却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进组三天，这是她第一次和他在同一个空间里。
“丁老师，下一场您和虞舒欣的对手戏。”场记拿着剧本走过来说。
丁禹兮的目光扫过镜子，虞舒欣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没说话，只是朝场记微微颔首，转身时，衣摆扫过她的椅角。
正式开拍时，虞舒欣的声音还是抖了。她饰演的小宫女撞见太子（丁禹兮饰）私藏密信，按照剧本该跪坐在地瑟瑟发抖，可她膝盖刚碰到冰凉的地砖，就听见丁禹兮的台词比剧本里沉了半分：“抬起头来。”
她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双眼睛里没有戏里该有的狠戾，反倒像结了层薄冰，看得她喉头发紧。
“卡！”张导的声音在片场炸开，“虞舒欣，你那是什么眼神？是恐惧，不是含情脉脉！”
周围传来低低的笑声，虞舒欣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她慌忙低下头，听见丁禹兮的脚步声停在她身边，带着淡淡松木香的气息笼罩下来。
“记住你手里的是催命符，”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不是情书信笺。”
说完便转身走开，留下她愣在原地。直到场记喊“准备第二次”，她才发现手心已经沁出了汗。
这场戏拍了七遍才过。收工时天已经黑透，虞舒欣抱着剧本在走廊里等电梯，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丁禹兮穿着便服走过来，手里拿着个保温杯。
“叮——”电梯门开了，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狭小的空间里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