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兮穿着黑色的便服，手里拿着件干燥的外套，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穿上。”他把外套递过来，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她没接，只是看着他泛红的侧脸：“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他把外套塞到她怀里，转身要走，“明天有场落水戏，我已经让副导演换成替身了。”
“不用你假好心！”虞舒欣把外套扔回他身上，“丁禹兮，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外套掉在地上，沾了泥水。他弯腰捡起来，重新披在她肩上，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不是施舍，是补偿。”
“补偿？”她笑了，眼泪却掉得更凶，“你以为这样就能抵消你做过的事？”
他没说话，只是抬手想帮她擦掉眼泪，却在半空中停住，转而从口袋里掏出个药盒：“伤口别碰水。”
虞舒欣看着那个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药盒，突然觉得很累。她抓起药盒转身就走，没再回头。
第二天的落水戏，虞舒欣还是亲自上了。冰冷的湖水漫过胸口时，她才明白他为什么要换成替身——深秋的湖水冷得像冰，冻得她四肢僵硬，连台词都说不完整。
“卡！”张导的声音带着不满，“虞舒欣你能不能专业点？”
她被工作人员拉上岸，裹着毛毯瑟瑟发抖，牙齿不停地打颤。丁禹兮就站在不远处，穿着干燥的戏服，眼神落在她惨白的脸上，带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收工后，虞舒欣发起了高烧。她躺在床上，意识模糊间，感觉有人用温水擦她的额头，动作很轻，带着熟悉的松木香。
“别闹……”她迷迷糊糊地推开那只手，“丁禹兮你走开……”
那只手顿了顿，然后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她听见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对不起……”
虞舒欣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想问问他，对不起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可烧得糊涂的脑子，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