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别院的清晨总带着竹露的清润,虞舒欣坐在廊下翻剧本,丁禹兮端着咖啡出来,脚步顿在门槛边——她垂着眼睫的样子,和七年前在大学图书馆里一模一样。
记忆像被捅破的纸,那些被刻意尘封的片段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大二那年的文学选修课,他第一次见到虞舒欣。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坐在第一排,笔记本上写满娟秀的批注,阳光落在她发梢,像镀了层金边。丁禹兮那时还是个张扬的富二代,上课总躲在最后一排睡觉,那天却鬼使神差地看了她整节课。
后来他成了她的“跟踪狂”。知道她每周三下午会去福利院做义工,他就提前开车去堵她,假装顺路;知道她喜欢学校后门的馄饨摊,他就每天去占座,等她来了再“不耐烦”地分她半碗;她在社团晚会唱跑调的歌,他在台下笑得最大声,却在散场后拦住起哄的学弟,把人揍得鼻青脸肿。
“丁禹兮,你到底想干什么?”她被他堵在楼梯口,气得眼眶发红。
“想追你。”他双手插兜,故作潇洒,耳尖却红得厉害,“给个机会?”
她没答应,也没拒绝。后来的日子,他用尽全力对她好,笨拙又真诚。会在她熬夜赶论文时送来热牛奶,会在她被导演骂哭时冲上去理论,会把自己的资源偷偷塞给她,却说“朋友间的帮忙”。
毕业那年,他在跨年晚会的舞台上,当着全校人的面喊她的名字:“虞舒欣,我喜欢你,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
她在台下哭成了泪人,点头的那一刻,他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那些日子是真的甜。他住的公寓离她的出租屋很远,却每天早上绕路去送早餐;她跑龙套被欺负,他放下手头的大制作,去给她当背景板;他们挤在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吃泡面,他说“等我火了,给你买大房子”,她笑着捶他:“我自己也能买。”
变故发生在他刚签约公司的时候。丁老爷子找到虞舒欣,把一张支票推到她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虞小姐,你和禹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的路早就规划好了,你不该成为他的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