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伤口表面最顽固、最活跃的一簇黑气终于被彻底净化湮灭。
云霜的精神力消耗巨大,脸色明显苍白了几分,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她暂时停下灵力引导,拿起那罐散发着清冽寒气的“净心寒玉膏”,用纤细的指尖蘸取些许晶莹碧绿的药膏,准备涂抹在伤口边缘,加速组织愈合并抑制残留毒素的活性。
就在她微凉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墨弦肩头那因毒素灼烧而异常滚烫皮肤的刹那——
“别…别去…危险…快走…阿霜…”
一声极其微弱、沙哑、破碎不堪,甚至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脆弱和…近乎哀求的梦呓,从墨弦紧咬的牙关和干裂的唇间泄露出来!
云霜的手指,猛地僵在了半空!距离那滚烫的肌肤,仅毫厘之遥!
阿霜?
他叫她…阿霜?
这个过分亲昵、带着强烈保护欲和深沉情感的称呼,从未有人如此唤过她!
它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她看似平静无波的心湖里,激起了滔天巨浪和层层叠叠、难以言喻的强烈涟漪!
他是谁?他究竟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过去?是什么样刻骨铭心的经历,让他即使在重伤昏迷、深陷梦魇的痛苦深渊中,也本能地抗拒着危险,急切地想要…保护这个被他称为“阿霜”的人?这个人…是她吗?
一股陌生的、混杂着强烈酸涩、巨大困惑、以及一丝奇异而微弱暖流的复杂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猝不及防地汹涌而上,瞬间淹没了云霜素来冷静的心防。
她定定地看着墨弦即使在昏迷中也充满无尽痛苦和挣扎的脸,看着他肩上那道为了守护“她们”而承受的狰狞伤口,那清冷如霜、仿佛能冻结一切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剧烈的、无法掩饰的波动——
不再是纯粹的冷静、责任和杀伐果断,而是掺杂了震撼、探寻,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她就这样看着他,指尖悬停在伤口上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昏黄的灯光下,她单薄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最终,那带着冰凉寒气的药膏,被她用前所未有的、极其轻柔、小心翼翼到近乎虔诚的动作,涂抹在了伤口边缘。
指尖传递的冰凉与他皮肤传来的灼热,形成一种奇异而强烈的对比,仿佛也烙印在了她的心上。
(内心:阿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