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来,指尖描摹那些笔画,眼泪无声地落在石面上,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雨。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水滴形果实,它已完全透明,内部的齿轮心跳般轻轻跳动。芙宁娜接过,捧在掌心,对着阳光举起。光线穿过果实,投射出细碎的光斑,落在她的脸上,像一场无声的烟火。她轻声说:“我把它留给你。”我摇头:“它属于枫丹。”她想了想,把果实贴在胸口,闭眼,再睁眼,然后俯身,将它放进礁石最细小的裂缝里。
“结束了。”她说。
“开始了。”我答。
我们并肩坐在礁石上,看潮水一点点涌来。海浪像无数温柔的手,轻轻拍打石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像心跳。芙宁娜把脑袋靠在我肩上,长发被风拂起,扫过我的脸颊,带着淡淡的鸢尾香。我们都不说话,只是看海。看远处的船帆,看近处的浪花,看天空的云被风撕成碎片,再重新拼成新的形状。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升至中天,海面被照得晃眼。芙宁娜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动空气:“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醒来发现我不见了,你会怎么办?”
我侧头看她,她的睫毛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眼睛里却藏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惶恐。
“我会去找你。”我说,“一直找,直到找到为止。”
她笑,眼泪却掉下来:“那如果我躲起来,不让你找到呢?”
“那我就把枫丹的每一块礁石都翻过来,把每一片浪花都问一遍,直到它们告诉我你在哪儿。”
她伸手抱住我,抱得很紧,像要把我的骨头勒进她的身体。她的眼泪落在我的颈窝,滚烫得像要灼伤皮肤。
午后,潮水彻底退去,礁石重新变成孤岛。我们起身往回走,脚印又一次被浪抚平。路过花店时,老板娘送了我们一束鸢尾,说“今天买花的人都有好运”。芙宁娜把花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秘密。
傍晚,我们回到沫芒宫。宫门前的广场聚满了人,却出奇地安静。他们看见我们,自动让出一条路。路的尽头,是那口新铸的小钟,钟身刻着一行小字——“献给不再做噩梦的枫丹”。芙宁娜走过去,伸手敲钟。第一声,像孩子笑;第二声,像海浪拍岸;第三声,像心脏跳动。钟声回荡,人群爆发出欢呼,像一场迟到的春天。
夜里,我们坐在露景泉的沙滩上,看星星一颗颗亮起。派蒙终于醒了,抱着蛋糕盒子跑来,嚷嚷着要庆祝。芙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