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还有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庄鹤一昏沉沉的起了床,这一觉她只睡了四个小时。
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连时间都变得极其缓慢,因为感知不到变化,所以也无所谓什么时候睡觉起床。
“0346,打针。”
白大褂姐姐又来了,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没有什么情绪。
庄鹤一就是0346乖巧的伸出手,冰凉的药液顺着血管注入体内,她开始浑身颤栗,一阵热一阵冷有时候很痛有时候轻飘飘的。
痛感与快感交织反反复复,她在地上打滚,瞳孔涣散,面目扭曲,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发声,冷汗流进眼睛里她也察觉不到。
伤口在溃烂中重组恢复,最后她归于平静,而注视这一切的人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忍。
怜悯在这里是最无用的情绪,因为这样的场景每天都要上演。
腿边的人还在抽搐,鼻子留下刺目的鲜红,耳朵眼睛也开始流血,庄鹤一如同一个被玩坏的破布娃娃躺在地上。
这些反应化作冰冷的文字印在记录板上,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下笔的沙沙声还有庄鹤一艰难的喘息。
记录完,“医生”撇了一眼血泊中的庄鹤一,转身离开。
空荡荡的地上突兀的出现了一颗透明包装的糖果。
庄鹤一挣扎着伸出染血的手,一点一点的爬过去,抓住了那颗来之不易的糖,慢慢的撕开包装,递到嘴边。
她嗬嗬的发出声音:“好疼(好甜)。”
她慢慢的闭上眼睛,疲倦的不再说话,嘴唇的伤口结痂,地上染上了她滴落的血,衣服也很脏。
但是没有力气收拾了。
好累啊……
睡一下吧,就一下下…
等庄鹤一昏迷不醒,她的房间闯入了好几个人,其中一个人把手搭在她的脖颈处。
指尖下的跳动缓慢,但总归是在跳动。
那人眼底闪过诧异,“还活着。”
“把她带去治疗吧。”
几个人抬起庄鹤一把她清洗干净,又关回房间。
日子一天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