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中拒绝世界。
丁程鑫的目光落在马嘉祺报告右上角的住院号和一寸照上。照片里的他穿着病号服,眼神空洞,和今天在复健室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能…”丁程鑫的声音干涩,“看看他吗?”
张真源沉默了一下,收回平板。“现在不是时候。他的情况不稳定,任何情绪波动都可能引发人工心脏心律失常。而且…”他顿了顿,语气放缓,“他需要时间面对自己,你也一样。”
谈话似乎结束了。张真源起身,走到门口时又停下。
“对了,有样东西给你。”他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不是薄荷糖,而是一支最普通的蓝色圆珠笔,笔帽顶端嵌着一颗小小的、塑料的蓝色星星。
“马嘉祺手术前,签最后一份同意书时用的就是这支笔。”张真源把笔放在床头柜上,语气平淡,“护士收拾东西时发现的,我觉得…也许该给你。”
笔很轻。丁程鑫拿起来,笔身还残留着一点消毒水的味道。他摩挲着那颗粗糙的蓝色星星,想象马嘉祺苍白的手指握住它,在那些决定生死的文件上写下名字。
他鬼使神差地拿起自己那叠厚厚的病历夹,翻到空白页。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他不知道自己想写什么,画什么。
等他回过神,纸上已经落满了无意识的、杂乱无章的蓝色线条。它们交织着,盘旋着,最终在纸页中央,构成一个歪歪扭扭的、小小的五线谱音符。
像一声沉默的、来自心脏深处的叹息。
窗外,夕阳给北京的楼宇镀上一层黯淡的金边。同屋大爷的鼾声依旧,走廊传来推车和护士轻柔的说话声。
现实没有心跳共鸣,没有星光诊疗。只有一支写不出未来的蓝色圆珠笔,一张画着孤独音符的纸,和两颗在各自的病房里,隔着墙壁与过往,独自跳动的心脏。
丁程鑫握紧了那支笔,塑料星星硌着他的掌心。
路还很长,而且每一步,都只能靠自己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