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地牢,阴冷彻骨。
钱管事瘫跪于地,官袍凌乱,面无人色。麻袋套头的一记闷棍仍让他头晕目眩,而眼前玄色狐裘的身影,更让他肝胆俱裂。
华妃年世兰,宛若暗夜修罗,居高临下。她未发一言,只轻轻抬手。颂芝立刻将一叠账册副本及一张茶楼伙计的证词掷于钱管事面前。
“娘娘饶命!奴才冤枉……”钱管事涕泪横流,妄图狡辩。
年世兰唇角勾起一丝冰冷弧度:“冤枉?那你告诉本宫,去岁秋,延庆殿那笔虚报的花卉银两,最终流入哪个口袋?你每隔半月与敦亲王府管家茶楼私会,领的又是谁的‘赏’?”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精准剖开他所有伪装。她甚至提及了他那突然阔绰的远房表哥,以及其与敦亲王府别院的关联。
钱管事如遭雷击,瘫软在地。他自以为隐秘的勾当,竟被查得如此透彻!
“本宫耐心有限。”年世兰缓缓踱步,绣金鞋尖停在他眼前,“说出指使你之人,以及传递消息的所有渠道。否则……”她顿了顿,声音轻柔如鬼魅,“你在老家新置的田产,你那刚考上秀才的儿子……本宫让他们顷刻间,化为乌有。”
诛心之语,彻底击垮了钱管事。他磕头如捣蒜:“娘娘开恩!我说!是敦亲王府的管家!每次都是他传达指令,给的银钱……至于上头是谁,奴才这等微末之人实在不知!只、只隐约听过管家醉后提过一句‘王府也是替贵人办事’……”
“贵人?”年世兰眼神骤寒。
“是……奴才猜测,或许是……是宫里……”钱管事吓得几乎昏厥。
够了。虽无皇后直接证据,但链条已指向敦亲王,而“宫里”的贵人,彼此心照不宣。
年世兰得到想要的,漠然转身:“看牢他。别让他死了。”
“嗻!”
………………
碎玉轩内,甄嬛心神不宁。延庆殿风波虽过,但皇后的反扑与华妃的沉默,都预示着更大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