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那句“福薄”和“非你一人之过”,暂时为延庆殿炭火风波画上了一个休止符。端妃的丧仪按贵妃礼制来举行,后宫似乎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然而,水面之下,暗礁丛生。
皇帝的疑心并未完全消除。苏培盛的调查仍在继续,只是从明转暗,更加隐秘。长春宫、丽嫔等处关于炭火的抱怨也渐渐平息,仿佛那日的群情激愤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但一种无形的紧张感弥漫在六宫之中,尤其是永和宫与碎玉轩,依旧处于风暴眼的中心。
华妃称病,连续几日未出永和宫,既是对外示弱,也是避开风口浪尖,静观其变。协理宫务之事,暂时全权交给了敬妃。
碎玉轩依旧大门紧闭,甄嬛“病”得恰到好处,既不引人注目,也免去了许多打探和麻烦。她每日在宫中,除了翻阅华妃送来的那本厚厚的旧例,便是反复推演端妃之事的所有细节,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皇后的破绽,亦或是思考若是自己身处华妃之位,该如何破局。
她发现自己开始不由自主地模仿华妃的思维模式,揣摩她的行事风格。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让她感到一丝不安,却又无法抗拒。
这日午后,崔槿汐悄步进来,低声道:“小主,方才敬妃娘娘宫里的茯苓悄悄递来消息,说这两日,苏公公的人私下找了好几个内务府的老人问话,问的都是去岁和今年炭火采买、分配的事,尤其……着重问了永和宫和咱们碎玉轩可有额外支取或克扣别处的份例。”
甄嬛执笔的手一顿,墨点滴在宣纸上。皇帝果然没有完全相信!他仍在怀疑华妃借协理之便中饱私囊或打击异己!
“知道了。”甄嬛放下笔,神色凝重,“让我们的人都警醒些,但切勿主动打探,更不可妄议此事。”
“是。”崔槿汐担忧道,“小主,皇上如此不依不饶,只怕……”
“娘娘必有应对。”甄嬛打断她,语气却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笃定。经过端妃之事,她对华妃的能力产生了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她走到书案前,迅速写下一张短笺,上面只有寥寥数语,隐晦提及“苏公查旧账,似重炭火事”,然后将其封入一个普通信封,让槿汐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