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歇吧。
用饭之前因为几句玩笑话,便觉得他高冠公服的样子很是貌美,虽瘦些,但一张脸也足够看了。
而今,他坐在自己帐下,随手翻开自己放在案前的诗集,不知何故点几下头,又解去冠服歇在自己床榻上,那一副赖皮的样子,又让杨舒桐心中不满。
真是不把自己当客人。
他那福宁殿,宽敞华丽,还比不上自己小小的慈仁殿?
赵岫见她站在围帐外,便招呼她,“衣衣,来午歇吧。”
杨舒桐第一次清醒时听他叫自己乳名,一阵寒颤从心底揭竿而起。
她边走边拉下围帐,坐在塌边除去鞋袜和外裳,背对着皇帝躺下,说:“皇上叫臣妾舒桐便好。”
赵岫盯着她散在枕上的长发,忍不住伸手抚上,问她:“你的名字,有什么来历吗?”
杨舒桐不耐烦,随意答到:“父亲说,母亲生我那日,院中的桐花正开得好,残月中天,像是挂在桐花树上,取自lt;缺月挂疏桐gt;一句。因疏字不好,故换了舒。”
赵岫手中拈着几缕长发,凉意渐生,“杨将军一身铁骨,竟也读诗。”
杨舒桐忍不住回敬:“我父亲当年文武双状元,如何不读诗?”
赵岫轻笑,“竟忘了。”
杨舒桐不愿与他多话,合上眼酝酿睡意。
身后之人一阵细簌,她身上多了一条锦被。
正待她要转头道谢时,身后又贴过来一人,头抵在她肩颈处,微凉的手穿过她腰,顺着她胳膊摸到她的手,十指相扣。
杨舒桐眼前是摇曳的浅色帘幕,重重迭迭,将塌前围得极昏暗。
外间的宫女迈着小碎步在收他们方才用过的碗筷。
清潭将书房中的旧茶重新换了一壶。
清浣手中挽着她早起脱下的寝衣出去了。
谷平生手中举着皇帝的常服站在殿外,见清浣出来,托她放进殿内来。
杨舒桐不知为何自己能将这些事情听得一清二楚。
也许不是听见,是她知道。
就如此刻,她知道自己手中的温度,穿过皮肉,滑入他温凉的手掌,将他的手染上了暖意。
她知道他方才捡了自己的一些头发在手中把玩。
她知道自己体内的血液,现在正流的欢快。
因为,她的夫君正紧挨着她,抱着她,口中呼唤她“衣衣,歇了吧。”
杨舒桐喉咙上下滑动,无声地切换着脑海里的景象,张口回他:“皇上。”
赵岫轻嗯了一声。
蜷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