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够喝。
又一时,那卖酸梅汤的又挑了两桶来了,方才没喝上的一拥而上,两桶汤顷刻间完了。
嫧善见回春堂前后两个门的小兵也皆拥在酸梅汤前,并不顾着里间,她于是如法炮制,从后门偷溜进去站在无尘身后。
倒是把正凝眉把脉的无尘吓了一跳。
易夫正问诊问的心浮气躁,见道长身边来了一位斗笠遮面的小道士,看身形彷佛一妙龄女子,而那位高冷道长竟顾着与那小道士说话,并不看诊,真是稀也奇也。
正到午饭时间,杂役在后门上敲两下,“两位大人若是忙完了手上的,就来用饭歇一歇吧。”
易夫正好看完了一个,回一声“就来。”
收了收桌上的零碎,来至无尘身边,嫧善余光看见,为避嫌,站起来后退了两步,其时无尘正问她早上可有吃什么。
易夫拍一拍无尘肩膀——平日他是不敢拍的,毕竟两人并不是很熟络的关系,但今日不知逞什么能,鬼使神差地拍了他,“道长,这位是……”
无尘正要开口,嫧善匆匆一笑,“家师落了一份卷宗在观里,观主遣我送来。”
州府里的人皆知无尘道长在浏河观挂名修行。
易夫好骗,也并不觉得男师父女徒弟有甚么不对,听完笑了笑,指着后院里的一张桌子道:“大老远烦你跑一趟,留下来用一顿饭再回去吧,也不急在一时。”
嫧善转头看无尘,落在易夫眼里就是乖徒与严师,想起平日里无尘并不发脾气,但难保对门内弟不知如何,于是出口打圆场:“走吧走吧,筷取吃饭,我今日饿得尤其厉害。”
无尘两面夹击,只好道:“那走吧。”
州府里给他们准备的饭菜是与兵役一同的:掺了高梁的馒头,不见肉腥的烩菜、腌萝卜煮的咸汤。
无尘给嫧善打了一点烩菜,一小碗汤,拿了个馒头,易夫未觉得师父亲手帮徒弟布菜打饭有甚么不对,还招呼无尘:“多拿点馒头,一上午热气熏天的,人家巴巴跑了十几里地给你送东西来,叫多吃点。”
嫧善乖巧坐好,斗笠也没摘,这院里有不少小兵蹲在墙根底下吃饭,叫人瞧见了自己不太好。
无尘倒不是不舍得给嫧善吃——
嫧善待无尘给她摆好饭,端起汤先喝了一小口,顿时愣住——做饭的厨子家里卖盐的?满以为只有汤做咸了,于是手执木筷夹了一根白菜叶子,也是咸的发苦。
不死心,又掰一点馒头进嘴,糟烂的口感,还剌嗓子。
无尘瞧她一脸不可置信与难以下咽,如他预料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