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谨。这是跟山里的动物们学的,遇上人类的时候,能相安无事便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可当他一旦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离开人群,他就会变回本我的模样。
嗜血、冷酷、凶猛、无情。
你让一个屠户猎杀野兽,人家只会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需要多少帮手。可你要让赵野去猎杀野兽,他只会问,什么地方,东西多大。他只会说,只要我没死,那就是它死了。
如今他的生存法则里要再添一条,与女人共处。
寻常人会想什么。要么是好好待她,要么是树立合适的规矩,要么男耕女织,要么男尊女卑。可他在想什么。他想起了十三岁那年在山北那个草坪后看见的几只老虎。那是他第一次知道生灵是如何繁衍后代的,好奇,来往的时候便不免多看了几眼。当时看的时候心里没想那么多,毕竟他不是老虎,他要繁衍生息的经验也无用。
可这会儿低着头,照着人类的规矩彻底拥有她之后,他便记起了这件事。他在算,那年他看见了几只虎,几只公的,几只母的,它们从何时开始,又到何时结束。他在想,眼前的女人是否受得住接连五六日的床笫生活。
没有答案,没人会告诉他答案。
那就亲自试一试,试试便知道了。他想。
“夫君?”她见他迟迟没有动静,便开口问他,问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在。”他应了声,勾唇,两只眼睛正看到女人脚上穿的绣花鞋,想起今日下午才看到它的模样,白净的,趾尖一点红,一整床干净平齐的床单全是给它蹬乱的。它可比女人面上安静贤良的模样看起来活泼不少,讨他喜欢。
“掀盖头吧,夜已经深了。”她直起身,开口解释,“这个戴久了闷得慌。”
“闷么?”他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走上前的同时,随手把盖在她脸上的红布取下来,扔在一边,“你觉得不舒服,刚才就可以取掉。”
她还在维持鬓发的整洁,歪着脑袋装作害羞的样子不正眼瞧他,同时用指腹一点点推平那些毛躁的碎发,想给他留个好印象,“哪有新嫁娘自己掀盖头的。”女人小声解释,“这样不吉利。”
“我不介意。”赵野直勾勾地盯着她,笑。那是一种很陌生的
神情,她此前从没在他的脸上看过。很轻的笑,很浅,嘴唇只微微向上弯,却给人胜券在握的既定感,“你们的规矩对我来说,没什么用,我不在乎。只要你开心就行。”
章絮觉得他这话说的奇怪,忍不住蹙眉,困惑地看他,“什么你们我们?”
男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