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能活得更舒畅些,能活得更久些。她还想回去见她的父亲母亲,她还想把长兄的遗愿传达给王座,她还想揭发须卜氏的阴谋。
呼衍容吉靠在车座上,把身上的使命又回想了一遍,而后重重地吸了两口气,眼神从情爱里那番谄媚的,变回像猎犬一般凶狠、肃杀的。她原是一只生长于草原的鹰,我敢说,除了死亡,没有什么东西能磨灭她的意志。
正是她休息够了,扶着车准备坐起来的时候,马车动了。看样子是终于要结束这场猖狂到车停路中的闹剧。
来人定是关逸,他吃过了饭,帮他们清理“床铺”来了。这种事往日都该由司徒府的侍女们来干,可自上了路后,一切都落到了关逸的头上。他在那三人里地位最低,任何事务都要亲力亲为。再加上,梁彦好虽心善,却没给呼衍容吉把手脚、脖子上的狗链取下来,她的行动完全受限,就是穿衣服,也只能求个蔽体,穿不整齐。
关逸比梁彦好要礼貌很多,他进来时一定会敲几下门框,且在听到她同样的回应时才会揭开那道帘子走进来。
“今日很累么?他让我来看看你。”剑客把手中的剑随手放在门口的座椅上,关切地问。
呼衍容吉听不懂,她对听不懂的话一律以摇头应之,见高大的男人走进,下意识缩进车厢的角落里,同时抓紧了梁彦好专门给她买的那床被子。她不喜欢和男人共处一室,有些事情刻进了骨髓里就是忘不掉,所以尽管能感觉到剑客是关心自己的,她也只能回应对方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
都是成年人,既然打开天窗说亮话,也没什么好躲闪的。
关逸一闻见男欢女爱后遗留下来的味道,就要皱眉,变成事事都管的老妈子,情不自禁地在她面前数落起梁彦好的不是,“我是真服了,他的四书到底跟谁学的,都学哪里去了。实在学不会四书,五经看两眼也行啊,这礼学第一句就是‘傲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怎么做不到一点。真是坏我们汉家的声誉。”
(《礼》篇一《曲礼上》:傲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
关逸要比梁彦好长上十几岁,如今约有三十八九,每次见公子哥儿在外霍霍钱财,或者管不住下身拉着女人乱玩的时候,都要摆出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呼衍容吉认得那神情,每次一见那表情就知道剑客在说他的坏话。
“噗嗤。”她抱着被子笑,觉得汉人真有意思。类似的情形若是发生在她们王帐里,下面跪着的臣子都得落得个杀头伺候。
“你也是,你干嘛老是纵容他,老酒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