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就给田庄庄主卖一辈子苦力的人家,不正是酒大夫你想要的姜太公的鱼么?”
“你看,咱们眼前的这渭水,这样宽、这样广,人游过去都要两盏茶的功夫,可这上上下下蜿蜒几千里的河径,都没有它们能吃进嘴里的虾米。所以才会把酒大夫没挂鱼饵的直钩,当做求生的唯一途径。”
“丫头,你这话里有话啊。”酒兴言望着百年如一日的湖面,坚持道,“可那又何如,这渭水之广,岂是我这一根小小的鱼竿便能倾覆的?我酒兴言只能当这不涉江水、冷眼观之的垂钓者。莫要把我往那滔滔河水里推。”
章絮想了想,只答,“酒大夫可听过一句话,我刚学字的时候无聊从书上看来的。那个时候年纪小,不懂,这会儿和你一谈,倒是忽然记起来了。”
酒兴言来了兴趣。他本就是平易近人的性子,和小辈们相处甚欢。便问,“是何?说来听听。”
女人不知是何表情,笑中含了几分苦涩,苦涩中又藏了些无奈,看着老者说道,“《中庸》有言,‘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不是酒大夫是否听闻,又是否予以认同呢?”
“丫头,你这话可问错了人。别人我自不敢承认。可我自随军士以来,这些年多少算是走遍江南河北,一双手下救活的人,没有几万也有上千。我自认为我已经无愧祖师爷传承下来的这门手艺。”酒兴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同她说话,有些自言自语,有些固执,认为自己这一生的使命已经完成,没有必要再为天下人做些什么,只需安心等死。
遂道,“此后种种,皆与我酒兴言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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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彦好本是这群人里起得最晚的。他不但起得晚,他还要拉着呼衍容吉一块儿饿肚子。可今时不同往日,这会儿才寅时,他就被楼下传来的一阵饭香味弄醒了,醒来才发觉,不光是自己醒了,连怀里的呼衍容吉也醒了,正睁大了眼睛看他。
呼衍容吉对中原的食物没什么反应,这些天给她买来的再有名的,再珍贵的菜品,她也一直是兴致缺缺,谁知道她会被这种饭香诱惑。
“想吃?”男人问她,而后起身去捡散落一地的外衣,准备一件件穿好了到楼下去看看,看看到底小二今日买了什么菜品回来,能勾得人涎水直流。
“啊。”呼衍容吉看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外面,点点头,要跟着他一块儿下去。
正是两人穿衣的功夫,门响了,“咚咚咚——”要多重有多重,一听就知道来人是剑客。
“梁公子,小娘子让我早些把饭菜给你们送来,说凉了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