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多想,得听你亲口说才安心。’他也学着老实起来,‘我母亲有话要带给你,但她要得到想要的回答才让我同你说。’
果然,情况与她设想的一致。
得孤注一掷了,不能要脸皮,这个节骨眼上再要脸皮,就是分道扬镳,‘我不缺男人。但我缺你。’
听见这话,困在男人胸口里的浊气终于有了合适的去处,他深吐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了此前从她那里要来的项链,交还到她手上,生硬地把话题转开,‘我见过母亲了。也把你的东西给她看过了。因为没有再见她的机会,所以我把我们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和她说了个清楚。’
‘我跟她说,我在前往西域的路上碰见了一位极好的女人,是她见了也会喜欢的。但出于某些原因,这个女人不能为我传宗接代,说得难听些,我们梁家会绝后……但我确实喜欢她,想娶她,问她可不可以?’
他把这些事情讲出来的时候,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温柔,好像他最喜欢的母亲就在身边似的,而后继续道,‘我母亲听说后,问了你的名字,也大概猜到了你的身份。于是将她出嫁时太后给她的玉佩解下来给我,让我交给你,并代为传达,如果你不介意她的孩子没什么用,就把这个东西收下吧。’
女人看完这些,有些傻了,她原是来安
抚他受伤的心,想鼓励他振作起来的,哪里知道他会与自己说这些。
‘你不回洛阳了么?’哪怕到这一刻,呼衍容吉都没想过要为他留在大汉。
‘不回。’他比划完,转头往来时的方向看了眼,确定道,‘这辈子不会再回洛阳了。’
‘你想跟我?’她不确定,她要再问一遍,‘你要跟我回匈奴么?’
梁彦好眨眨眼,轻轻地点了点头,答,‘如果你愿意的话。老酒没和你说么?有人在找我,想把我杀了,我留在这里一天也不得安生,除非改名换姓。改名换姓是不可能的,我还有良心。那便只能逃。逃,要逃去哪里?老酒奔着死,关逸志在流浪,赵野那小夫妻不会乐意我插足其中的,剩下唯一能叫我信任的,只有你。’
‘当然,你要是瞧不上我,就当我今晚什么都没说。’
她的心思却早在男人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飞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脸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了。尽管她清楚,自己这举动多半有些无礼,可实在要原谅她,这男人的出现要她所剩无几的人生里照进了最后几缕阳光。
她忽然就不想死了。呼衍容吉想,如果杀了须卜猾勤之后还能留下一条命来。她不想死了。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