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道,“我只有一双手,要提着木桶、背着你们母亲,没空当牵你们了。你们跟在我身后,别乱跑,到地方了我给你们买糖吃。你们吃过糖么?”
两个小男孩儿面面相觑,看看梁彦好,眼神亮晶晶,又转回去看母亲,不敢点头。
无名女人没多少力气说话,也不可能从他背上挣脱下来,只能像具尸体一般,像个包袱似的,无力地依靠在他的肩头,想笑没理由笑,想哭没道理哭。
她肯定会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很奇怪,很特别。光从模样来说,就不一样。他很俊秀,若不是她太虚弱,没能力多说两句话,这一点她肯定是要当面与梁彦好说的“你真是一个又好看又善良的男人”。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梁彦好不像这边的土生土长的,说话口音,行事作风,一打眼就知道从更为富裕的南边来。真是个好人,她想,在心里求神拜佛两个月,终于等来了一个好人。
他当然得是好人,坏人不长他这样,坏人也不会给她送吃的。
其他人看见她一个人坐在街头,会嬉笑着凑近,说些她不爱听的话语,做些她哪怕拒绝也躲不开的事情……到这一刻,她其实已经不太想得起来自己是怎么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从河西,从干旱、寒冷、贫瘠的土地一步一步走到这里来的,但她觉得来自这位陌生男人的拥抱格外温暖。
“这位弟弟。”无名女人已经没有力气往后走了,她苦苦支撑到这一刻,也许是因为膝下还有两个孩子要管,“……我问问你,你家中有妻室么?”
梁彦好背着她,满头大汗,走不了了两步就要因为木桶里的水太重而被迫停下来歇两口气。停歇的时候,像只无头苍蝇似的,站在岔口都相同的路口探寻,还要盯着一左一右的两个小男孩,不许他们乱跑。
你看看,这么完整的属于三个人的东西,他一个人就能全拿上。
“……有。”男人想了想,答,“家中已经有妻室了。我只能喂你今日一顿饭,管不了你的下半辈子。”
他还没这么大方,路上看到个谁都要善心大发帮扶一把。
背上的女人听他说的话,觉得好笑,但又笑得艰难,怕他误会,趴在他肩头用力地摇了摇脑袋,改口道,“弟弟别多想,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时候女人想要改嫁也得有基本条件的,得是个健康的、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她依偎在梁彦好的肩头,通过他不算健硕的肩膀往斜下方看,看见那两个跟着她吃了一路苦的孩子,白着脸道,“你把这两个小的当奴仆都成,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他们很听话的,就把他们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