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梁彦好也是个不那么懂事的,所以具体计划没与他说,只在临行前与酒兴言透了底,到了什么时候还没回来,就别犹豫,领着女人小孩儿继续往前走。
仅此而已,没有话本里说的惊心动魄与大张旗鼓,轻悄的,章絮以为自己只是往水里扔了块不起眼的小石子。
卖粥。
没什么好想的,她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卖粥,越快越好,越多越好,如此能叫他们的脚步更轻些。
梁彦好对她的手艺信心十足,总是与她说,我原本在洛阳,已经将这天底下好吃的东西都吃遍了,心想除了几间挑不出错的,世间再不能有要他心满意足,哪知道能遇上你,喜欢上你做的吃食。他们不可能不喜欢,除非他们的舌头都是白长的。
“白不白长我不清楚,只要不把我的铺子围得水泄不通就行。”她在后厨准备白日煮粥要用的猪肉与各种佐料,把它们切成碎末再用陶罐装好放上推车,抬头见公子哥没良心,把娃娃丢给容吉去带,便递给他一把刀,教他,“你日后是跟着姐姐去的,有空就跟着我学下厨吧,别把自己饿死。”
他会切什么菜,刀都拿不稳,扶着章絮交来的一块儿砧板,一板一眼地学如何把香葱敲碎。
才上手,手中的葱花要么切不断,要么一用力把刀插进木板中,又拔不出来,切出来的葱末段有长有短,有粗有细,他手脚又慢。等章絮把姜丝、葱白、芫荽都准备好了,他放处理完四分之一的葱花。
“……很难。”他握刀握得手腕酸,见女人把剩下没切完的拿过去,有些无奈。
“再难也要学,彦好,你总不能什么都不会。说不定等你到草原上去,就给狼吃进肚子里。”
这回上集市卖粥的人更多了,三个大人两个小孩儿。梁遂与梁从走得慢,被公子哥抱上了推车,坐在车头看人来人往的街头,两个小脑袋晃悠得灵活。梁彦好推车,两位女人搀扶着走在最末。
果然,今日再上集市,原先空旷的摊位就给七八位食客堵满了,有些人面生,有些人面熟,他们一看见章絮,争先恐后地往铺面上扔铜板,又亲切地补上买粥数碗与我先来的言语。
她被热切裹挟,心绪一下从赵野身上拽回来,匆忙地对付起今日的忙碌。
架炉架锅,摆碗摆料,最后再把新写的招牌挂出去。
“老板娘,你这规矩怎么比昨日还多?”为首的客人看她今日挂出去的招牌连单次购买的量都限了,改为每人每回只许买两碗,两碗也忒少了,根本不够带回去让全家人吃。
她没法,有些抱歉地指了指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