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夫君的声音,原本舀汤的手猛得一抖,洒出来小半,溅到手背上烫的没憋住,轻叫了一声。怕被他听出来,连忙松了勺子,后撤了几步往装水的陶罐边上走,边舀水出来冷敷手背,边压低了声线,用极为怪异的嗓音答他,“叫我徐娘子便可。”
“好,徐娘子。”赵野有些不高兴地问她,“今日那菜品你是有意做给我吃的么?我知道我那份和家主他们的不一样。我问你,你我可曾有过节?”
天知道女人只是想把他推开,不叫他把注意力放自己身上。
于是埋着头,边搓洗手背上的红印,边用古怪的腔调答他,“……是我故意的又如何。你怎么不同他们告我的状,反来这里兴师问罪。”
他没兴趣以大欺小,只是疑惑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解释,“我鲜少与女人来往,根本不认识你。眼下警告你,莫要太嚣张。若那碗辣汤端去家主席面上,你且等着卷铺盖走人罢。”
章絮没听过他这么说话,有些无可奈何,又恼火,好像牙关已经咬紧了,恨她恨得牙痒痒。心底的思念忽然铺开,不与他说这个,反倒问,“那赵大哥喜欢吃什么?哪日单独与你做一份,赔礼道歉。”
甜的,辣的,咸的,还是酸的。她有些好奇赵野在自己面前和在别的女人面前有何差异。
“不用,我与你非亲非故,日后也不必相见,多说无益。”他觉得这女人说话有些冒犯,像在调戏自己似的,神色一沉就要走了。
走之前被她喊住,“赵大哥。”
“什么事?”男人停下来扭头看她,看她印在窗户纸上的倒影。
“……我不知道那汤不合你胃口,跟你道歉。”间杂着女人不合时宜的轻笑。
“……莫名其妙。”赵野甩袖离去。
赵野住得也不远,在院子里面,都不用院门,西边靠墙角最角落的便是。怕夜里韩遂出什么事,住得近了好及时出来保护。
这屋子与章絮住的,仅一墙之隔。甚至屋外面墙上那口窗户,能让他直接窥见章絮院子里的模样。
他这会儿路过时,就看见小梁摆在院子里的各种挂件。眼熟。但心大,不往那边去,随意望了两眼便只身钻进了屋,紧闭房门。
距离他与关逸下手的时间还有十日,想想那时娘子她们应该已经启程往西北去,去到下一个驿站。
他已经通过狄旌,提前准备干稻草与柴火。若是娘子按时生产,那里将会是最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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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彦好在屋子里等章絮,迟迟等不来她,担心,便撇下屋里的一切,往过道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