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腿边,跟着她在冷风中等。
金城也是有宵禁的,还剩一炷香。按理来说,这会儿她就得往回走了,不然不能在宵禁前到家。等到门户一关,无处可去,她就会被夜里执勤的侍从抓起来,往牢狱里关一夜。这也是此前她不轻易出门的原因,金城她不熟悉,没人领着又不会说汉话,一旦走失,也许再也回不来。
可今日任凭看门的怎么劝,她都学着梁彦好的模样,不闻不问,诚心实意地等他。
“你这丫头,我都和你说了,咱们府上过了酉时便不让外人出入了,非要我赶你是不是。”守门的拿她没办法,是干脆把门都关了一半,摆着手要她沿着道往回。哪知道就那么一条缝隙,她也要堵着。
“伯伯,我娘亲听不懂你说的话。”梁遂拉着呼衍容吉的衣角,奶乎乎地解释,“等会儿阿爹来了,让我阿爹和你解释,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就是想阿爹了。”
小孩子的话语倒让看门的有些过意不去了,没办法又得把门拉开,伸手指了指墙根,跟小的说,“让你娘到里面来等,总站着门口掉眼泪给别人看见了不好,再说,外面的风也大。”
梁遂弯腰答了谢,拉起女人的手迈过门槛往里走。又学小草的模样,抱着手臂靠着墙往地下一蹲,告诉她眼下得做什么。容吉原本在伤神,见孩子的可爱举动,破涕为笑,也蹲下身,听他们兄弟俩叽叽喳喳地说话。
三个人靠着墙根等,等了好久,等到外面的梆子声都走了好远,快听不见了,才终于把梁彦好等来。
他不但没能醒酒,见冷风一吹,酒劲更浓,晕得更难受了,走两步刚拐过弯就一个脑袋扎在了墙上,疼得那是一个呲牙咧嘴没面子。
“tэpэhэг。”(那傻子。)呼衍容吉见到他眼睛就长在他身上了,眼睛又红又殷切,回身与门人比划,他就是我男人,让我进府吧。
门人却以为她指错了,摆摆手答,“他娘子我们都认识,肯定不是他,你们再等等。”
她居然能猜到对方说了什么,明明一个字都看不懂。‘不是。’女人认真地摇头,坚持,‘就是他,他就是我男人,不会错的。’
“你这丫头,可不能看见一个男人就乱咬,他们夫妻俩感情很好的,孩子刚生没几日……”门人还没说完,梁彦好便扶着墙过来领人。
他先是抬头看了女人一眼,确认自己没认错,再把视线收回去,一句话也没说,扭头往门人手里塞了一串五铢钱。
“梁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门人接过钱,有些不知所措,“这样传出去不太好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