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宋谨晨的烂事而异常糟糕的心情,这下完全得到了疏解。
他抬手执起案边一直放着的一本册子扔到宋谨翊面前,道:“既如此,你再把这本册子里的题都写了文章来给我看。”
宋谨翊有些意外,宋兴涛从不曾这样给他布置作业,或者督促他练习文章,他忍不住问:“这是……”
宋兴涛平静地说:“南山书院上个月大课的考题,我瞧着不错,你拿去练练手。”
南山书院,是保定府很有名气的大书院,教员中有好几名本朝着名的鸿儒,最重要的是几乎每科都有进士或同进士出身南山书院,很是不得了。
宋谨翊觑宋兴涛神色,不见任何异常,仿佛只是单纯为了他学业着想而为他提供备考资源。
宋谨翊垂下眼帘,掩住眸中异色,拿起那册子,却没有翻看,只低头道:“是,儿子明白了,多谢父亲。”
宋兴涛默默斜眼看着他把册子收进袖笼里,方收回视线,点点头,挥手,“出去吧。”
好不容易熬到放假,国子监的学生们早都憋坏了。能去国子监读书的,基本上都是世家子弟。放了假,那便是少爷们撒欢儿的时候了。
就算春闱在即也不必心慌,这一科考不上不是还能考下一科吗?反正他们又不是那愁吃穿的寒门弟子,自然老神在在,丝毫不慌。
同窗之间相邀去酒楼大快朵颐,把酒言欢。吃饱喝足了,再去西城青吟胡同的妓院里找乐子,胡天胡地一番,煞是畅美。
宋谨翊以往是从不参与这样的聚会的。今日他却跟着一块儿来了。这真是铁树开花,百年不遇啊!众人都道稀奇得很。
同学之间,他年龄最小,却最内敛稳重,学业也最出色。众人都暗暗好奇他酒量如何,喝醉了会是怎样,私底下交换过眼神,一个接一个地来灌他酒。
结果灌了半天,宋谨翊来者不拒,却依旧面色如常,丝毫不见醉意。
倒是灌酒的好几个都醉了。其中一个醉的最厉害的叫顾子周,通州顾家的子弟,父亲虽然只是六品的太仆寺丞,但他姑母是南常伯夫人,正儿八经的国舅母,因此在贡监中很有些体面,一般人都不敢不给他面子。
顾子周五官普通,但皮肤异常白皙,都是常年居室内读书、鲜少外出的缘故。他醉得直裰领子都散开了,发冠也歪了,哈哈大笑嚷着请大家再去青吟胡同喝酒。
突然有人问顾子周:“你姑母不是为你说了门亲事吗?娶妻在即,子周兄也如此无所顾忌吗?”
顾子周摇摇晃晃地摆手,“这有何惧?男人喝花酒不是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