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
他没有豪言壮语,但这份沉淀后的坦诚与担当,让在场的人都微微动容。
王干事点了点头,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没有再追问。
评估结束后,王干事和镰刀单独聊了一会儿,然后王干事便乘车离开了。
镰刀留了下来,走到林川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慰:
“老伙计!刚才那话,说得像个爷们儿!老王私下跟我说,你的恢复情况远超预期,心理评估量表大部分指标已接近正常值边缘,尤其是攻击性和解离症状,下降得非常明显。他说,照这个趋势,最多再有一两个月,或许就能考虑让你逐步接触外界了!”
林川听着,心中并无太大波澜,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能否尽快离开,对他而言似乎已不是最重要的事。
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正在一点点找回对自身的掌控,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比任何评价都来得真实。
镰刀看着他平静的反应,更是放下心来。
他知道,那个沉稳如山的林川,正在真正回归。
傍晚,林川主动揽下了做晚饭的活儿。
他用新摘的蔬菜,搭配张老腌制的腊肉,做了一锅简单的焖饭。饭菜上桌,香气四溢。
老班长尝了一口,点了点头:“火候还行,就是盐有点轻。”
李老笑道:“比老张头第一次做饭强多了,他差点把厨房点了。”
张老闷头吃饭,不置可否,但多吃了一碗。
饭后,林川收拾完碗筷,没有立刻回屋,而是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星斗。
山里的星空格外清晰璀璨,银河如练,横亘天际。
老班长也拿着蒲扇走了出来,在他旁边坐下,慢悠悠地摇着。
“心里踏实了?”老班长问。
“嗯,踏实了点。”林川回答,“就是……有时候还会怕。”
“怕啥?”
“怕再失控,怕对不起信任我的人,怕……辜负了这身军装。”林川说出了心底最深的隐忧。
老班长摇着蒲扇,看着星空,悠悠道:“怕,是好事。知道怕,才知道敬畏,才知道分寸。真要是天不怕地不怕,那离折戟沉沙也就不远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心里头的伤,跟身上的伤一样,就算结了痂,落了疤,碰一下,刮风下雨,还是会疼。指望它跟从来没受过伤一样,那不现实。关键是,带着这疤,你还敢不敢往前走,还能不能记得自己该往哪儿走。”
“我看你,根子正,魂没丢。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