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被押下青云寺时,山雨已经下来了。
羽林卫用铁链锁住他的琵琶骨,每走一步都在青石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他的肩胛还在流血,染红了玄甲上的狼头纹,像一头垂死的野兽。经过张真源身边时,他突然啐了口血沫:“张真源,你以为赢了吗?马嘉祺活不过这个冬天,丁家小子也中了毒,这长安的天下,早晚是北狄的!”
张真源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火星溅在李肃的手背上:“带下去!”
雨越下越大,打在寺门的铜环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丁程鑫躺在偏殿的禅床上,左臂的伤口被重新包扎过,贺峻霖正用银针刺他的指尖,挤出乌黑的血珠。
“是‘牵机引’的余毒。”贺峻霖的声音发颤,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李肃的副将箭上淬了毒,虽然没射中要害,却已侵入经脉。”
马嘉祺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雨幕,背影在烛火里显得格外单薄。他的咳嗽又加重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发出声音,怕惊扰了禅床上的人。
“殿下,该喝药了。”贺峻霖端着药碗走过来,里面的药汁黑得像墨,“太医说这药能暂时稳住心脉,只是……”
“我知道有副作用。”马嘉祺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在舌尖炸开,“只要能撑到阿程好起来。”
贺峻霖看着他苍白的脸,忽然想起宋亚轩死前攥着的玉佩。原来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注定要为守护的人付出一切,哪怕粉身碎骨。
丁程鑫醒来时,雨已经停了。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他看见马嘉祺趴在床边睡着了,眉头紧锁,像是在做噩梦,手里还攥着那半块兔子玉佩。
“马嘉祺。”丁程鑫的声音沙哑,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
马嘉祺猛地惊醒,眼底的慌乱在看见他时渐渐散去:“阿程,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丁程鑫笑了笑,指腹抚过他眼角的细纹,“倒是你,又没好好休息。”
马嘉祺的喉间涌上腥甜,他侧过脸咳了一阵,帕子上的血比往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