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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牙摇头:“箭有毒……快追。”
“你先拔箭!”他声音发颤。
我抬手按住他手腕:“别动。毒未入心,我能撑。”
蓝兔已跪在我身侧,指尖探向伤口。她神色冷峻,却动作极轻:“箭头淬了腐心毒,寻常人中箭,半刻便血肉溃烂。”
我扯唇一笑:“我……不是寻常人。”
她目光一凝,忽然扯开我袖口。
那一瞬,我本能想缩手,却已迟了。
左腕旧疤赫然暴露——细长如蛇,横贯脉门。更往下,小臂上密布针眼,深浅不一,有的结痂未落,有的已成白点。那是我一次次以血疗伤、试药、导引留下的痕迹。每一次施术,都需以精血为引,银针刺穴,逼出毒火,再以灵气续命。
蓝兔的手顿住。
她指尖轻触那道旧疤,忽地抬头看我:“这些……是你为他人疗伤所留?”
我抽回手,迅速卷袖遮掩:“无妨,毒未入心。”
她不语,掌心忽凝一缕寒气,覆上我肩头伤口。寒意渗入血肉,毒血凝成黑霜,自箭孔缓缓析出。她声音极轻,却字字如锤:“你以血换命,谁来换你?”
我一怔。
虹猫也僵住,目光在我与蓝兔之间来回。他忽然低头,盯着我袖口那道未完全遮住的疤痕,嗓音沙哑:“这伤……何时有的?”
“旧伤。”我轻道,“不记得了。”
他盯着我,眼神却变了。不再是担忧,而是某种压抑的痛。
蓝兔缓缓收手,寒气散去。她望着我,良久,忽道:“你母临终前,可曾说过‘七剑未聚,劫难不息’?”
我心头一震。
玉佩在心口发烫,识海翻涌,仿佛母亲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点头:“她说过。”
“她也对我说过。”蓝兔站起身,望向宫内幽深冰廊,“那夜她来玉蟾宫,带着染血的羊皮卷,求我守住冰魄剑,等七剑重聚。她走时,咳出一口血,滴在寒潭上,结了冰花。”
我抬眼。
“她说,‘若有一日,箫声穿雪而来,不为求药,不为避祸,只为心音’——那便是她的女儿来了。”蓝兔回身,目光落在我脸上,“你吹的不是《清心引》,是你的心。”
风雪渐歇,玉阶血痕未融。
我倚着石柱,肩头包扎,发梢霜色未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