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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照瞳孔微缩,瞬间明白王夫子早已知情。
老夫子拍了拍她肩膀,转向众人提高声音:“从今日起,林昭便是本院的‘小先生’,往后诸生有课业疑难,尽可来问!”
“林先生!林先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立刻有七八个声音跟着应和,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赵景云望着她被围在中间的背影,忽然想起昨日深夜——她趴在账册上打哈欠,墨迹蹭了半张脸,鼻息轻柔,却还在说“等扳倒李文渊,我要去樊楼吃三斤羊羔酒”。
此刻的林昭,哪里还有半分抄话本的狼狈?
广袖被穿堂风掀起,露出腕间未擦净的墨痕,倒像是刻意染的青纹。
赵景云摸了摸发烫的耳尖,低头收拾案上的《礼记》,却见书页间夹着张纸条,是柳清照的字迹:“赵兄今日虽没说话,但站在我旁边,比说十句都有用。”
散场时,张管家匆匆跑来,鬓角沾着星子般的汗珠,带着急促的喘息:“林公子,赵公子!府学司的差役刚把李司训从账房带走了,说是查出来三年学田租银都进了他私库!”
赵景云望着演武堂外飘起的暮色,余晖洒在青石板上,暖意渐褪,突然笑出声:“林昭,你这张嘴,比我爹当年审案子的惊堂木还管用。”
柳清照把玉坠塞回他手里,触感依旧温润:“我不过是把该说的话,说得明白些罢了。”
月上柳梢时,柳清照搬了个竹凳坐在廊下。
小福子蜷在她脚边啃骨头,咯吱作响。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声一声,穿透夜色。
她望着缀满星子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风卷着梧桐叶掠过窗棂,沙沙作响,叶影在她脸上摇晃,像极了前世加班时,电脑屏幕映出的光。
那时候总觉得日子冗长,如今倒盼着——这冗长里,能多添些故事。
“小先生!”隔壁房的书童探出头,声音清脆,“王夫子说明早要你去讲《春秋》,让先备着讲义呢!”
柳清照应了一声,起身时瞥见院墙上爬过一道黑影。
她眯起眼,却只看见几片被风吹落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石阶上。
“这才刚开始呢。”她对着风喃喃,转身回房时,袖中那张抄着辩词的纸页,被夜露浸得有些发潮。
次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