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女是否真的在附近——她方才在村口看见竹林里有白影晃动，像极了小龙女练功时的身法。
此刻她拼尽全力转头，就见那白影果然动了，白衣一闪如惊鸿掠枝，眨眼便立在她和李莫愁之间。
"师叔。"小龙女背对着柳清照，声音比往常更冷，"你要杀她，除非先杀了我。"
柳清照盯着小龙女的背影。
她从未见过小龙女这样——从前的小龙女总是垂着眼，像株长在古墓里的冰莲，连呼吸都轻得像叹息。
此刻她脊背绷得笔直，腰间的玉蜂针囊随着呼吸轻晃，发间的白绸被风掀起一角，倒真有几分古墓派掌门人的架势。
李莫愁的拂尘悬在半空，钢针在暮色里闪着幽光。
她盯着小龙女看了半刻，忽然笑出声："好得很。
好得很！"她猛地收回拂尘，红穗子在地上扫出一道深痕，"你护着她？
等你哪天明白这世道有多凉薄......"话音未落，她转身便走，竹影里只余下一句咬牙切齿的"走着瞧"。
柳清照瘫坐在老槐树下，后背的冷汗浸透了中衣。
她望着李莫愁消失的方向，直到竹影里再无动静，才敢长出一口气。
"谢谢你啊......"她仰头看向小龙女，声音还有些发虚，"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在骗她？"
小龙女低头看她，暮色里，她的眼睛像两潭秋水："我没打算救你。"
柳清照愣住。
"我只是想让她知道。"小龙女伸手替她理了理被扯乱的衣襟，指腹碰到她腕上的伤口时顿了顿，"我不再怕她了。"
风卷着药香掠过两人。
柳清照望着小龙女被暮色染成暖金色的睫毛，突然想起今早她替孙婆婆煎药时，小龙女站在灶房门口看了很久。
那时她以为小龙女只是好奇，现在才明白——原来有些改变，早就在无声无息中发生了。
远处传来阿蜜的呼唤："龙姑娘！
林公子！
孙婆婆说药罐要烧干啦！"
小龙女转身要走，却被柳清照拽住衣袖。
她低头，就见对方仰着脸，眼睛亮得像星子："那......下次李莫愁再来，你还会护着我吗？"
小龙女抽回手，耳尖微微发红："谁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