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兄弟。”乔峰起身,倒是先朝杨过抱了抱拳,“你也来了?”
“我若不来,怕是要错过林公子收徒的大场面。”杨过挑眉,目光在柳清照歪掉的发巾上顿了顿,又迅速移开,唇角微扬,却未达眼底。
他倚着亭柱,玄铁重剑斜斜垂在身侧,月光顺着剑锋淌下来,在青石板上割出一道银痕,冷得像一道未愈的旧伤。
柳清照耳尖发烫,瞪了杨过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上次在终南山,是谁死皮赖脸要我教他认药草?说什么‘古墓的寒玉床虽好,总不如人间烟火气’——”
“那是怕你抄话本饿昏了,才找由头给你送桂花糕。”杨过打断她,剑穗在夜风里晃了晃,铜铃轻响,像一声笑。
“怎么,乔帮主也要加入?正好,我教他用玄铁剑,你教他看人心,咱们……”
“谁要和你搭伙!”柳清照抓起案上的茶盏作势要砸,指尖触到冰凉的瓷壁,却在触及他眼底笑意时泄了气。
茶盏里的冷茶荡出涟漪,映着三人交叠的影子,倒比月光还暖些。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低笑。
那笑声像浸了水的胡琴,哑得发黏,却又带着说不出的阴鸷,仿佛从地底渗出,缠着湿泥与腐叶。
风声骤然凝滞,连风铃都静了。
柳清照的后颈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这声音,她前日在市集听过!
当时有个戴斗笠的灰衣人,站在她抄话本的茶摊前,盯着她写的《天龙八部》手稿看了半柱香,那目光黏腻如蛛网,此刻又缠上心头。
杨过的玄铁剑“嗡”地出鞘半寸,寒光一闪,剑鸣如龙吟初醒。
他挡在柳清照身前,衣袂翻飞,带起一阵冷风,卷着亭角的风铃叮铃作响,像警钟初鸣。
乔峰已经抄起腰间虎符,足尖点地跃上亭檐。
木瓦轻响,他的影子在青瓦上拉得老长,像柄随时要劈下来的刀,压得整座山都低了一寸。
柳清照攥紧袖口的云纹,指尖发麻,心跳得快要冲出喉咙。
她想起康敏被押走前的尖叫,想起市集里那道黏腻的目光,想起今日午间在厨房听见的碎嘴——梁长老最近总往马厩跑,说是帮厨娘喂马,可马厩后墙有个洞,刚好能塞进一封信……
“杨兄弟,去左边!”乔峰的低喝打断她的思绪。
杨过应了一声,玄铁剑带起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