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几个中原村庄，坐实'契丹奸细'的罪名。"柳清照把萧远山往怀里带了带，狼毫笔在掌心转了个圈，"可惜你算盘打错了，萧前辈不会如你所愿。"
赵敏的笑意在眼底凝结成冰："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带他离开。"她挥了挥马鞭，身后的黑衣卫呈扇形围上来，弯刀出鞘的清响像极了蛇吐信子。
柳清照的指甲掐进掌心。
破庙后墙有个半人高的窟窿，是方才跑进来时瞥见的——但背着个百来斤的伤者，她能在五把刀下冲到那里吗？
她的目光扫过佛龛旁堆着的干稻草——方才那股霉味里混着的焦糊气，是有人提前泼了灯油！
"借光。"她突然咧嘴一笑，火折子"刺啦"一声擦响，甩进稻草堆。
火势腾地窜起，浓烟裹着火星直往屋顶涌。
黑衣卫被呛得连退两步，赵敏的狐裘下摆也烧着了，她尖叫着拍打火苗，阵型登时乱作一团。
柳清照趁机抄起萧远山扛在肩上，他伤口的血浸透了她的青衫，黏糊糊的触感让她皱了皱眉，却咬着牙往庙后狂奔。
后墙的窟窿被她撞得簌簌落砖，她弓着背挤出去时，肩头擦在砖墙上，火辣辣的疼。
"追！
别让那小杂种跑了！"赵敏的尖叫被风声撕碎。
柳清照踩着野地里的碎石往东边跑，萧远山的血滴在地上，像一串暗红的梅花。
她记得半里外有个废弃的砖瓦窑，窑洞里堆着烧了一半的陶瓮，是藏人的好地方。
"砰！"
一支弩箭擦着她的耳际钉进土坡，木杆还在簌簌发抖。
她猛地拐进一条窄巷，两边的土墙高得看不见月亮，只能凭着记忆往前冲。
萧远山的重量压得她肩胛骨生疼，喉咙里像塞了团火，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吁——"
前面传来马嘶。
柳清照瞳孔骤缩，却见巷口拴着匹黑马，马鞍上搭着个布包——是阿朱！
她跌跌撞撞扑过去，把萧远山塞进马槽后面的草堆，扯过布包撕开，雄黄酒的辛辣味立刻漫开。
"得罪了。"她拔开酒坛，对着萧远山的伤口猛灌，老僧人疼得闷哼一声，眼皮动了动。
金疮药撒上去时他终于醒了，浑浊的眼睛盯着她："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