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糯的话语吹散在满城飞花里。
阿昭站在漆色斑驳的木门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门环上雕刻的栀子花纹。暮风掠过他散乱的发丝,将嘴角的血腥味吹得更浓了些。他低头看了看沾着尘土的衣摆,又望了望身后那个高大的身影,终于轻轻推开了门。
"娘亲,哥哥受伤了......"阿瑗的哭腔惊飞了檐下的燕子。院落里栽着的几株白芍药在晚风中轻颤,石阶缝隙间钻出的蒲公英被脚步声震得四散。
宫尚角踏进院门的刹那,目光掠过爬满紫藤的东墙,那里悬着个竹编的鸟笼,笼门却是敞开的;西侧井台边晾晒的药材排列得整整齐齐,药香混着灶间飘来的炊烟,莫名让人眼眶发热。
"怎么回事?"清凌凌的声音自内室传来。素白衣袂拂过湘妃竹帘,裴妧栀匆匆迈出门槛的瞬间,暮光恰好漫过她的眉睫。
时间仿佛突然凝滞。
她伸向阿昭的手悬在半空,指尖沾着的面粉簌簌落下。宫尚角玄色衣袍上银线绣的云纹在夕阳下忽明忽暗,就像她骤然紊乱的呼吸。
阿昭不安地拽了拽母亲衣袖:"娘亲,是叶岚先说......"
裴妧栀如梦初醒。她蹲下身时裙摆铺开如水中月影,颤抖的指尖抚上儿子嘴角的伤痕:"怎么弄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一场梦。
晚风穿过庭院,将药圃里的薄荷香气卷到三人之间。宫尚角望着她发间那支熟悉的木簪,当年他亲手雕的合欢花,如今花瓣边缘已磨得圆润。檐角铜铃突然叮咚作响,惊起满院斑驳的光影。
宫尚角站在原地,看着裴妧栀牵着阿昭的手转身往屋内走去。暮色中,她的背影比记忆中更加清瘦,素白的衣裙被晚风轻轻拂动,像一片随时会消散的云。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拢,又缓缓松开。喉结上下滚动,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那双常年握剑的手此刻竟有些无处安放,最终只能垂在身侧,指尖微微发颤。
阿瑗仰头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叔叔,又望了望娘亲离去的方向,小脸上写满困惑。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小手拽了拽宫尚角的衣角:"叔叔,你也进来吧。"
宫尚角低头,对上小女孩清澈的眼睛——那双眼,和她娘亲一模一样。他深吸一口气,院中熟悉的药香涌入胸腔,带着久违的、令人心颤的温暖。
擦好药后,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宫尚角凝视着裴妧栀为阿昭整理衣襟的侧脸,阳光透过窗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