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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再次袭来。
“哥……看那边!”王源忽然喘息着指向下游不远处。
顺着他指的方向,在一丛茂密的芦苇后面,隐约露出一个用旧木头和黑色轮胎捆扎而成的、极其简陋破旧的小筏子,一半浸在水里,一半搭在岸上,像是被遗弃了很久。
最后的希望!
两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冲过去,手忙脚乱地将破筏子拖到浅水区。木筏比看起来还要不堪,绳子早已腐朽,木头黑黢黢的布满裂纹。
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们拼尽九牛二虎之力,小心翼翼地将千玺连同医疗床一点点挪到木筏上。木筏猛地向下一沉,河水瞬间漫了上来,几乎要淹没脚面,但奇迹般地,它竟然没有立刻散架,只是漂浮得极其危险。
王俊凯折下两根粗壮的树枝当作船篙,和王源一起跳上这艘随时可能解体的“诺亚方舟”,用尽全身力气向对岸划去。
每一下划动都让木筏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冰冷的河水不断从缝隙涌上,浸透他们的鞋裤。千玺躺在那了无生息的医疗床上,随着水波轻轻晃动,脸色在阳光下白得透明。
对岸的景物缓慢地靠近。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终于,木筏一头撞上了对岸的泥滩。两人连拖带拽,几乎是用爬的,将千玺和医疗床弄上岸,然后彻底脱力,瘫倒在湿润的草地上,胸膛剧烈起伏,除了喘息,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阳光温暖,鸟鸣清脆,河水潺潺。
对岸,早已没有了任何动静,死寂得可怕。
那三名队员……用他们的生命,换来了这短暂的、奢侈的安宁。
泪水无声地从王俊凯眼角滑落,混合着泥水和汗水。他侧过头,看着身边昏迷的千玺,又看了看蜷缩着身体、依旧在轻微发抖的王源。
他们还活着。
从地狱般的围猎中,捡回了三条命。
但代价,沉重得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