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坐在灯下,指尖划过帐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翻页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夜色渐深,更漏声滴答作响,已到了该安寝的时辰。
玉箫轻轻吹灭烛火,正欲歇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打破了夜的静谧。
门外传来仆役焦急的声音……
“夫人,将军喝醉了,在书房发了好大的脾气,砸了不少东西,还不许任何人靠近,您快过去看看吧!”
纵使昨夜禾如非对着她大发雷霆,玉箫心底的怨怼却像被春雨浸润的薄雪,消融得无影无踪。
听闻小厮禀报,她指尖迅速拢上外裳系带,踏着满地清霜往书房疾行。
待她赶到时,廊下原本守着的小厮们如惊雀般四散,只余檐角铜铃在夜风里叮当作响。
推开雕花木门的刹那,浓烈的酒气裹挟着碎瓷残片的寒意扑面而来。
玉箫望见禾如非斜倚在太师椅上,墨色衣襟半敞,乌发凌乱地垂落肩头,双眼紧闭仿若沉睡。
她熟稔地绕过满地狼藉,执起案上的旧茶壶,听着沸水注入茶盏的轻响,恍若回到无数个共饮夜话的往昔。
玉箫何苦把自己灌成这般模样。
玉箫将茶盏搁在他手边的矮几,指尖悬在他眼前轻轻晃动,烛火在她腕间银镯上流转……
玉箫是边疆战报?还是朝中纷争?
她明知此刻对方并非熟睡,却仍带着几分嗔怪的温柔……
玉箫你向来不是闷不做声的性子,倒让我猜猜看?
烛火忽明忽暗间,禾如非鹰隼般的眸子骤然睁开,铁钳似的手掌猛地攥住玉箫皓腕。
她惊呼一声,重心不稳,整个人跌进他带着酒气的怀中。
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他将下颌抵在她肩头,声音低沉得像是裹着化不开的雾霭……
禾如非今日同僚设宴,心里堵得慌才贪了几杯,倒是惊动夫人了。
玉箫的脖颈被勒得生疼,细腻的肌肤下已浮现出淡淡的红痕。
然而,她却依旧敛起眉眼,神色平静如水,声音温柔地劝道……
玉箫烈酒最伤脾胃,你这般作践自己……
话音未落,便被他截住……
禾如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