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茶盏稳稳置于案上。
茶香氤氲,袅袅升腾,在二人之间织起一层淡淡的雾纱,仿佛连空气都随之静谧了几分。
青瓷与檀木相触的轻响里,楚昭敏锐捕捉到两人间流转的暗涌。
聪慧如他,当即明白这是郡主有事相商,今日的谈话怕是到此为止了。
楚昭今日得将军指点,受益匪浅。
他笑意温润,向二人躬身行礼……
楚昭楚某先行告退。
玉箫楚大人慢走。
玉箫的话音刚落,脸上的笑意便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只留下一抹凝重。
她转头看向候在门边的侍女……
玉箫寒露,替我送送楚大人。
寒露是。
寒露福了福身,领着楚昭步出房门。
雕花木门重新合拢的刹那,室内陷入一片静默,唯有烛火在玉箫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禾如非快步上前,稳稳地扶住玉箫,手掌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力量,却在触碰到她手臂的瞬间放轻了力道。
他小心翼翼地搀着她,仿佛手中是一件极易破碎的珍宝,直到将她安然落座,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禾如非身子都这样了,何必亲自来?
禾如非这些琐事吩咐下人便好。
玉箫轻轻倚在软垫上,苍白的脸颊透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唇角扬起的弧度宛如春日微风拂过湖面,漾开了几分温柔与静谧。
那笑意虽浅,却仿佛能穿透人心,将所有的疲倦与阴霾一并驱散,只留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意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玉箫旁人哪有我上心?
玉箫你的事,我如何放心假手他人?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她忽然敛了笑意,压低声音……
玉箫方才那楚昭,你可知他是石晋伯的私生子?
玉箫若非攀上徐敬甫这棵大树,早被主母除了。
禾如非出身低微又如何?
禾如非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