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倦日情空涌,恰如昨日玉箫笛。”
……
朔京城中,奚贤妃侄女奚霁雪出阁一事,如投石入水,搅起满城喧嚣。
如今的禾府内,家主禾元亮也不得不听凭长子禾如非主事。
这桩婚事本与禾家关联不深,可当接亲的车辇驶向奚府,奚霁雪点名要接玉箫同往时,禾如非的眉峰便拧成了川字。
他如何能放心?
玉箫怀胎已近足月,再有月余便要临盆。
朝堂之上,徐敬甫力挺太子广延,而奚贤妃抚养五皇子广吉与四皇子广朔的生母兰贵妃往来甚密,各方势力暗潮涌动,稍有不慎便是风波。
偏偏来接玉箫的,是渤海昭昀与陆明姝,他纵使满心忧虑,也不便强行阻拦。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玉箫倚着车壁,苍白的面容凝着寒霜。
车外,渤海昭昀身姿挺拔地骑在马上,全然不知车内气氛紧绷。
倒是陆明姝耐着性子,见玉箫始终不发一言,终是忍不住开口……
陆明姝箫箫,你身子重,有话莫要闷在心里,当心气坏了自己和孩子。
玉箫垂下眼眸,指尖无意识地绞动着锦帕,细腻的丝绸在她手中微微颤动,仿佛泄露了她心底难以平复的情绪。
良久,她才缓缓抬起眼帘,目光如同一汪深潭般望向陆明姝,那其中夹杂着几分复杂与隐忍,似有话欲言又止……
玉箫嫂嫂有所不知,这些日子……
玉箫实在难熬。
玉箫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婆母,近来日日登门,话里话外……
她话音一顿,眼底浮起委屈与恼怒。
陆明姝哪里听不明白,禾大奶奶盼孙心切,无非是盼着玉箫这一胎能诞下男丁,为禾家延续香火。
这般催生的压力,换作谁都难以承受。
陆明姝轻叹一声,伸手握住玉箫冰凉的手,轻声道……
陆明姝莫气,母妃心疼你,特意为你和妹夫另置了宅院。
陆明姝你不必日日晨昏定省,眼不见心不烦。
陆明姝船到桥头自然直,天大的事,咱们慢慢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