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上传来细微响动,禾如非闻声抬眼,与肖珏遥遥对视。
四目相撞的刹那,空气仿佛骤然凝固。
肖珏步伐沉稳地走下台阶,衣袂带起的风裹着寒意;禾如非与玉箫则拾级而上,靴底叩击青石板的声音,在寂静的晨光里格外清晰。
肖珏的目光如淬了毒的银针,死死钉在禾如非身上。
那视线黏腻又尖锐,既像毒蛇吐信般令人作呕,又似千钧重锤压得人喘不过气。
禾如非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直面这道目光,额角却渗出细密冷汗。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禾如非紧绷的脊背几乎要折断,待终于错开视线,他才敢偷偷松了口气……
正要迈步离开,却被一句低沉的话语钉在原地。
肖珏禾将军,许久不见。
肖珏的声音裹着冰碴,近在耳畔炸开。
禾如非浑身僵住,连呼吸都变得滞涩,喉结艰难滚动……
禾如非是有些时日了。
禾如非听闻肖将军受了责罚,不知……
话未说完,玉箫已急得扯住他的衣袖,连连摇头示意噤声。
肖珏冷笑一声,目光如刀在两人身上逡巡……
肖珏自然比禾将军强些。
肖珏毕竟将军连夜赶来请功,却在殿外吹了整晚冷风……
肖珏郡主金枝玉叶,可要当心风寒。
这话字字带刺,直戳要害。
禾如非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又迅速转为青白,勉强扯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玉箫终于无法再克制内心的波动,迈出半步,稳稳地立在禾如非面前。
她的声音如同寒冬的霜风,冰冷而锐利,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怒意和压迫感,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冻结了一般……
玉箫封云将军,这般含沙射影,未免失了风度。
玉箫的斥责如石沉大海,肖珏连眼角都未动分毫,眼底翻涌的冷意凝成实质,像淬毒的箭矢直刺禾如非咽喉……
肖珏比起华原那出闹剧,本将军这点小惩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