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般涌了上来。
禾晏竟能与禾如非缠斗至此,进退有度,丝毫不落下风——这岂不是说,她的身手至少已能与禾如非并驾齐驱?
难不成,肖珏一早便知晓她有这般本事,所以才那般放心大胆,将饮秋剑拿出来,当作这场比试的彩头?
他望着场中闪烁的剑光,眉头不由得越皱越紧。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缠斗的二人身上,却少有人留意到,文官队列里,许之恒的脸色早已白如纸。
自打那日庆功宴上匆匆见过禾晏一面,他心里便总像压着块石头,惴惴不安。
好在后来再未与她碰面,那份不安才渐渐淡了些。
可今日,从玛宁布口中提起禾晏的名字开始,那股不祥的预感便如藤蔓般疯长。
在禾晏提出要与禾如非比剑时,终于攀到了顶峰,几乎要将他的心脏勒得窒息。
若不是此刻周遭众人皆规规矩矩地立着,天星台上皇上的目光正往下扫视,许之恒只怕早已按捺不住,转身就想落荒而逃。
场中那个手持长剑的女子,脸上带着几分从容笑意,剑光映在她眼底,亮得惊人。
就在那一瞬间,许之恒只觉得眼前的人影与记忆深处某个女子的面容重重叠叠地合在了一起,那般眼神,那般风骨,分毫不差。
他望着场中与禾如非杀得难解难分的禾晏,听着四周此起彼伏的唏嘘惊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浑身上下像是被浸在了冰水里,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她回来了……
不会是别人,绝不会是别人。
只有她。
禾晏,真的回来了。
玉箫的目光骤然一凝,仿佛被某种突如其来的念头攫住了心神。
她猛然转过头,视线如刀锋般投向文官队列的方向,那专注的神情似乎要将隐藏在人群中的秘密生生剖开。
陆明姝将她这一细微的举动尽收眼底,眸光渐沉,如刀锋般锐利起来。
她微微眯起眼睛,语气淡漠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轻声问道……
陆明姝怎么了?
玉箫许之恒……
玉箫的声音中悄然渗入了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冷意,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攫住那个缩在人群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