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位高低,都绝不能姑息,一个也脱不了干系。
这话里的深意,谁都听得明白——那“所有参与其中的人”,分明也把徐敬甫给囊括了进去。
徐敬甫只觉得喉咙里一阵腥甜涌上,一口气死死憋在胸口,堵得他眼前发黑,几乎要当场呕出血来。
他一直以来都没把广朔放在眼里,虽说自己是太子广延一派,也提防着这位四皇子。
可在他看来,广朔性情温吞,肖似文宣帝身上那点“帝王家无用的仁慈”,根本没有争夺皇位的胆量和狠劲。
若是有的话,也绝不会隐忍到今日。
可方才那番话,字字句句都藏着锋芒,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温顺?
看来,是自己看走眼了。
恰在此时,广朔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惊雷,重重砸在殿中凝滞的空气里,成了那根终于压垮骆驼的稻草。
文宣帝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广朔,目光沉沉。
换作往日,朝臣这般在军国大事上贸然插话,他定会心生不悦,甚至斥其越俎代庖。
可此刻,他心中非但没有半分厌恶,反倒因广朔这寥寥数语,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捧冷水,瞬间从那被背叛的窒息感中挣脱出来。
方才满脑子的愤懑、失望与被亲信背弃的锥心恶感,竟在这一瞬淡去不少,灵台清明了几分。
他忽然意识到,眼下不是沉湎于情绪的时候,还有更要紧的事等着定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