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生在这皇宫高墙之内,又想自己掌握命运,便只能如此。
兰贵妃这世上,从来没有两全其美的事。你看你父皇,一辈子想活得潇洒自在,可到了如今,还不是被这江山、这朝堂缚住了手脚?
广朔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案桌上跳动的烛火。
蜡烛的烛油顺着烛身缓缓淌下,在案桌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红得像凝固的血泪。
大殿里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噼啪轻响,唯有兰贵妃衣袖间拂过的淡淡香气,在空气里氤氲开来,晕出一层空旷而又带着寒意的清寂。
渤海王府,玉箫的闺房内烛火摇曳,映着满室的焦灼。
顾承嘉的手紧紧攥着玉箫,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那玉箫被汗水浸润,冰凉的触感几乎要吞噬她掌心残存的温度。
她的声音在微颤,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却咬紧牙关强撑出一丝镇定,吐出的话语仿佛带着无形的力量,为这令人窒息的气氛注入了一抹坚韧与暖意……
顾承嘉箫箫,再加把劲,娘在这儿陪着你呢!
玉箫额间的冷汗沿着鬓角缓缓滑落,悄无声息地浸湿了枕巾。
每一次发力,都仿佛将她体内最后一分气力抽离殆尽,那颤抖的声音早已失了常态,像是风中摇曳的残烛,微弱且不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脆弱感……
玉箫母妃……若、若是有什么意外……一定、一定要保孩子……
顾承嘉傻孩子,胡说什么呢!
顾承嘉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指尖都在发颤。
自打天星台的宴席散了,玉箫就没回府,她后来才知道,女儿竟一直跪在文宣帝的寝殿外苦苦哀求。
可万万没想到,文宣帝赦免禾氏幼儿的旨意还没等来,玉箫就因为连日劳累加上跪了太久动了胎气,竟要在这时候临盆。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骚动,紧接着脚步声由远及近,陆明姝掀帘走了进来。
她快步走到顾承嘉身边,目光落在玉箫痛苦的脸上,忙不迭地说道……
陆明姝箫箫,你别慌!
陆明姝陛下身边的李内官刚过来传了旨意——陛下已经下旨,饶恕两个孩子了!你放心,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