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熊岭的太阳一晒,野樱草就全开了。粉白的花瓣沾着露水,风一吹就簌簌落,像给枯叶铺了层碎雪。熊二蹲在老槐树的树洞旁,爪子扒着洞口往里瞅——昨天藏的半块蜂蜜饼早吃完了,可他总觉得洞里还飘着甜香,鼻尖凑得太近,差点撞在树干上。
“别扒了,光头强该来了。”熊大叼着根草茎,靠在树桩上晃悠。他前儿在山涧边摘了把野薄荷,晾在树洞顶上,这会儿风一吹,凉丝丝的气儿往鼻子里钻,倒比蜂蜜饼还提神。
熊二猛地直起身子,耳朵竖得老高:“来了?在哪呢?”他扒着树枝往山下望,圆眼睛瞪得溜圆,忽然拍了下爪子,“那不是!”
山脚下的小路上,晃着个小小的红影子。光头强背着小筐,筐沿上还别着根短木棍,走几步就往林子里瞅,脚步颠颠的,像揣了啥宝贝。熊二刚要喊,被熊大按住了——昨儿说好的,等光头强走到野莓丛那儿再打招呼,说是“给个惊喜”。
光头强果然往野莓丛那边拐了。春天的野莓刚结青果,圆溜溜的挂在枝上,刺儿还软乎乎的。他把小筐往地上一放,蹲下来扒拉丛底下的草,从怀里摸出个东西,用布包着,小心翼翼地搁在石头上。
“现在能去啦不?”熊二急得直蹭熊大的胳膊,肚子又“咕噜”叫了——今早没找到吃的,就啃了两口树皮,嘴里还涩着呢。
熊大刚点头,熊二就“呼”地窜了出去,跑过野莓丛时带起阵风,惊得几只小麻雀扑棱棱飞。光头强正解布包呢,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手里的布“啪”地掉在地上,露出个木头做的小玩意儿:弯弯的弓架,缠着细麻绳,弦是用城里来的粗线拧的——是把弹弓。
“你们咋在这儿?”光头强脸又红了,赶紧把弹弓往怀里拢了拢。他的小筐敞着口,里头除了几个松果,还躺着个豁口的粗瓷碗,碗底沾着点褐色的渣子,像是……枣泥?
熊二的眼睛早黏在小筐上了:“那碗里是啥?甜不甜?”
“是我娘蒸的枣糕。”光头强用袖子蹭了蹭碗沿,声音低低的,“昨儿蒸了俩,我留了小半碗,用树叶盖着没坏。”他把碗往熊二跟前推了推,“你们吃,我不爱吃甜的。”
熊大瞥了眼他沾着枣泥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