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阳光依旧安静,但空气却因顾时夜的一句话而骤然紧绷
顾时夜副官。
顾时夜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病房门就被推开,副官显然一直守在门外,他迅速整理了一下本就很平整的衣领,快步走进来,身姿笔挺
副官到!
顾时夜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他身上,那眼神深邃,带着重伤未愈的虚弱,但更多的是一种迫人的威严和急于离开的焦灼
顾时夜我要回去。
副官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一下,几乎是哀嚎着恳求
副官长官!您别为难我了行不行?您这伤离能出院还早着呢!现在回去,指导员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医生也绝不会同意的!
副官压低声音,满脸为难
顾时夜的眼神冷了下来,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让副官头皮发麻
顾时夜那你不怕被我骂死吗?
副官梗着脖子,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悲壮
副官我…我宁愿让您骂死!也比被指导员处分、看着您伤口崩开强!
他说完,根本不敢看顾时夜瞬间沉下去的脸色和那双几乎要把他冻住的眼睛,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猛地转身,急匆匆地冲出了病房,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下,手忙脚乱地关上了门,仿佛慢一秒就会被顾时夜的眼神钉在原地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监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顾时夜靠在床头,胸口因情绪波动而隐隐作痛,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翻涌的烦躁和无力感
他知道副官和医生都是为了他好,但他有必须离开的理由
那个理由,不在这个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牢笼里,而在那个充满着阳关甜味的校园里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床头柜上自己的私人通讯器上
他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有些费力地拿过它,忽略掉上面堆积如山的未读军务报告和问候信息,精准地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设置了特殊提示音的联系人
他沉默地看了几秒那个名字,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敲下了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