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的金属矮栏在两人之间仿佛成了一道无谓的界限
墨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伸手就要去推开那扇门
她的动作有些慌乱,指尖冰凉,却在触到冰冷门闩的瞬间被顾时夜轻轻按住。
顾时夜别动,我过来
顾时夜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
他阻止了她出来,而是自己用手臂略微吃力地撑了一下那低矮的栏杆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额角的冷汗更密了些,唇上的血色也仿佛褪去一分,但他依旧稳稳地、跨越了这道物理上的阻隔,站到了她的面前,站到了校园之内
两人之间再无隔阂
距离近了,墨汐更能清晰地看到他眉宇间强忍痛楚的痕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一丝极淡的血腥气,混杂着他本身清冽的气息
那件深色呢绒大衣并未完全遮掩住他左胸位置的军装下,隐约不自然的僵硬和微微的隆起——那是厚厚的绷带
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砸在干燥的地面上,留下深色的圆点
她想碰碰他,却又生怕弄疼他,手抬起又落下,不知所措
墨汐你的伤……很疼是不是……
墨汐忍着眼泪,声音哽咽
顾时夜没有回答疼还是不疼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他抬起那只绑着绷带的左手,用指节极其轻柔地揩去她脸颊上的泪珠。粗糙的绷带面料摩擦着细腻的皮肤,带来一种奇异而心酸的触感
顾时夜看见你,就不疼了
顾时夜目光沉沉地看着墨汐
这话语简单直白,甚至有些笨拙,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具冲击力
墨汐的心像是被泡在温热的酸水里,又软又涨
后面的副官眼看着自家司令不仅下了车,跨了栏杆,还站在风地里跟人说话,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敢再上前触霉头,只能搓着手在原地打转,不时绝望地看一眼医院的方向
顾时夜似乎终于缓过一口气,但身体的负担显然已快到极限
他握着墨汐手腕的指尖微微收紧,借以支撑一部分体重,但这个动作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