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练习册上，台灯暖黄的光晕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龙小辉凑过去看，肩膀不小心蹭到对方，两人同时顿了顿，又假装自然地移开。
直到闹钟指向十一点，东方月合上书：“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床垫陷下去一小块，是东方月躺了过来。两人中间隔着能再躺下一个人的距离，龙小辉却觉得空气都被挤没了，只能听见自己擂鼓似的心跳，比白天比赛时还响。
黑暗里，谁都没说话。被子边缘偶尔碰到一起，又像触电般弹开。龙小辉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纹路，忽然听见身边人轻轻咳了声：“你枕头是不是太高了？”
“啊？”他懵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好像、是有点。”
东方月没说话，却悄悄把自己的枕头往他这边推了推。两个枕头挨在一起的瞬间，龙小辉感觉后颈的皮肤都在发烫，他往旁边挪了挪，不小心碰到对方的胳膊，那人也没躲。
龙小辉猛地转过头，借着窗外漏进来的月光，能看到对方下巴的轮廓。他想笑，又有点鼻酸，憋了半天说：“我看见你举相机了，没拍糊吧？”
“没糊，”东方月笑了，声音里带着点笑意，“拍得可清楚了，你扑过来的时候，耳朵红得像番茄。”
他伸手想去捂对方的嘴，却被抓住了手腕。东方月的手指温热，轻轻捏了捏他的骨头，又慢慢松开。两人的手就悬在被子上方，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那个星星挂坠，”龙小辉忽然说，“我挂书包上了。”
“嗯，看到了。”
“红薯皮……你还收着吗？”
“在抽屉最里面。”东方月的声音低了些，“跟你送我的那张便签放一起。”
龙小辉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软得一塌糊涂。他往东方月那边挪了挪，这次没再躲，肩膀贴着肩膀，能感受到对方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渗过来。
“下雨那天，”他声音小得像蚊子哼，“伞往你那边歪，是故意的。”
身边人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轻笑，带着点恍然大悟的温柔：“我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龙小辉迷迷糊糊要睡着时，感觉有人替他掖了掖被角，指尖轻轻扫过他的额发。他没睁眼，却悄悄往对方怀里蹭了蹭，像只找到暖窝的猫。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就躲进了云里，房间里只剩下两道渐渐重合的呼吸声，轻得像怕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