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晨光裹着点桂花的香，东方月刚走到单元门口，就见龙小辉背对着他蹲在台阶上，白瓷碗放在膝头，正用番茄酱小心翼翼地画着什么。听见脚步声，他猛地回头，鼻尖沾了点红色的酱，像只偷喝了果汁的小松鼠。
“今天画了月亮！”他举起碗，蛋白上的弯月歪歪扭扭，旁边还缀着几颗芝麻星，比昨天的五角星精致了些。东方月接过碗时，指尖擦过他的手背，龙小辉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手，耳朵尖悄悄红了。
早读课的铃声刚响过，东方月的笔袋突然被轻轻碰了一下。他转头，见龙小辉正用胳膊肘抵着他的桌沿，校服袖子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重新串过的红绳——上面多了颗小小的玻璃珠，和东方月口袋里的星星手链是同一款。
“借块橡皮。”龙小辉的声音压得很低，气息扫过东方月的耳廓。他递过橡皮时，对方的指尖在他手心里飞快地划了一下，像只调皮的蚂蚁爬过。低头翻开笔记本，昨夜那行小字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篮球，是用红笔勾的轮廓。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龙小辉果然拉着东方月去练三步上篮。篮球砸在地面的砰砰声里，他的手一次次覆上来，握着东方月的手腕调整角度。“再往前一步，”龙小辉的胸膛几乎贴着他的后背，声音混着阳光的温度落下来，“对，就是这样——”
球进了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风卷着操场上的蒲公英飘过，龙小辉突然松开手，往东方月口袋里塞了颗糖：“奖励你的。”是橘子味的硬糖，糖纸在阳光下闪着金箔似的光，和他说过的冰镇橘子汽水一个味道。
放学路过文具店时，龙小辉突然拽住他的书包带。玻璃柜台里摆着一叠卡通贴纸，其中一张印着两只勾着手的小熊，一只戴着红绳手链，一只挂着篮球吊坠，和东方月笔记本上的小人像极了。
“这个好看。”龙小辉指着贴纸，手指在玻璃上轻轻敲了敲。东方月刚要说话，就见他掏出零花钱拍在柜台上：“要两张。”店员包装时，他偷偷往东方月手里塞了张，“贴笔记本上。”
回家的路上，东方月摸出那张贴纸，小熊的笑脸被夕阳照得暖暖的。龙小辉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往前走，影子在地上晃来晃去，突然说：“下周六有篮球赛，你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