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伞手中的刀,冷得像她三年来的每一个梦魇,精准而狠绝地没入他的胸膛。她预期中的挣扎与反抗并未到来。相反,他身体只是一颤,温热的掌心却覆上了她紧握刀柄、冰冷僵硬的手,将那残酷的凶器更深地按入自己的身体。
这触碰让她彻底失控。她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将利刃向下狠狠剖开,皮肉撕裂的闷响混杂着窗外淅沥的雨声,诡异又清晰。滚烫的血液溅上她的手腕、她的脸颊。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混合着殷红的血水,一同坠落在他被撕裂的胸膛上。她怔住了,望着那血肉模糊深处仍在微弱跳动的心脏,声音支离破碎,仿佛不是自己的:
“原来……你的心……也是红的?”
她喃喃自语,像问他又像问这无常的老天。
染满鲜血的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脸,触及一片湿冷咸涩的冰凉。
她这才惊觉——原来不知何时,她早已泪流满面。
“咔——”
导演从监视器后猛地站起身,声音里是按捺不住的兴奋:“过了!恭喜阿姝,杀青大吉!”
一片掌声中,玖姝笑着向四周微微鞠躬,随后向仍倒在地上的男主伸出手。
年轻男演员有些不好意思地搭上她的手,借力站起身时,指尖若有似无地多停留了一瞬。最后这场爆发力极强的戏,她完成得无可挑剔。
虽是小成本剧组,仪式感却一分不少。香槟,鲜花,拥挤却真诚的祝福。
玖姝被这气氛感染,悄悄抿了几口酒。冰凉的酒精滑过喉咙,化作两团暖融融的红晕,悄然攀上她的脸颊。
灯光流转下,那红晕不像胭脂,倒似一层柔光滤镜,让她清澈的眼底漾起一层朦胧的、动人的水色,顾盼间仿佛有细碎的星光跌进酒杯里。
“阿姝。”
有人唤她,是刚才的男主演。他迟疑着靠近,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最近狗仔拍得特别凶,什么都敢写……”他顿了顿,像在试探,又像为自己争取一个渺茫的机会,“他们居然爆料说……你有男朋友了?”
他紧紧看着她的眼睛,渴望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玖姝被酒意熏得有些迟钝,并未立刻读懂他眼底深藏的意味。她刚张开口,一个熟悉的声音便不容置疑地切入进来,斩断了空气里微妙的弦。
“他们没说错。”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