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来,下一个,第肆零弎号——今年咱柳岸在外寻得品貌极佳的新种类,玄凤幼鸟!”
谢缘倾身靠近栏杆,他目力极佳,即便站在三层楼阁上也能将地面铺的青砖缝隙看得清楚。他全副心神都放在肆零弎号笼子,琥珀从里面走出来,配合地仰起下巴让驯兽师把颈环扣在脖子上,因而没受到任何呵斥和殴打。
谢缘眼底倒映着琥珀颈间联接锁链的铁环,胸口处那种熟悉的沸腾再次出现了——先天神祇不该有的、属于少年人的躁动,他想即刻冲下去,捏碎那个碍眼的铁环。
他的小鸟,谁都没有资格束缚。
待谢缘吐气把胸中的沸腾平息,琥珀已经站在了高台上,也不知害怕,仰着脸四处看围在栏杆后的白色幽魂们。
平静是在骤然间被打破的。
底下“嘭!”地一声巨响连带起一串尖叫,高台上拍卖师“起拍价……”三个字刚出口,整个人就被淹没在白茫茫的雾气中,他仓惶四顾间脚下踏空,一跟头翻滚下去,惊恐的嚎叫声被掩盖在满座喧哗里已经无人听得了。
这雾气起得蹊跷迅疾,像是丢进清水里一块染料迅速升腾扩散,瞬间填满浮筠楼竹筒般的空腔,遮挡了所有人的视野。所有人都在惶然,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将木地板踏得咚咚直响,慌乱的人群在环廊中不慎撞在一处,有的摔倒哭喊有的咒骂咆哮,同楼底下的尖叫声混做一团。
叶师傅首要反应是扑向栏杆,不足一尺的距离内他的目光才透过四面挤压而来的雾气,捕捉到“子虚”身姿轻盈地跃上横栏,一手扶着漆柱。
“你——”
对方幕篱转动,似是低头看过来。
叶师傅身形一僵,抬臂就能抓到的距离,他硬是一根手指都不敢移动。
“叶公子,”谢缘声调一如既往的和缓从容,“留意你背后的墙。”
叶师傅胸腔剧烈颤动中下意识回首,再转过来时眼前划过竹编的幕篱顶,覆在上面的轻纱飘飘落地,抛去遮掩的“子虚”已经跃入浓稠的白雾里不见踪影。
第10章
浮筠楼最上层单独辟出的雅间里,裹着一身黑色貂裘、头戴一顶毛毡帽的男人丢下茶盏。
坐镇柳岸幕后的老板厉影抬头,露出毡帽下一双鹰隼般锐利阴鸷的眼睛。他站起来,高大的身形仿佛一座冉冉升起的山丘,他泄愤般狠狠一拍,面前的桌面四分五裂。
“嘭——!”
阿葵一脚踹向笼子,笨重的陨铁笼在半空滚出一个半弧,砸倒一排听到动静从门口赶来的守卫。
她环顾四周,迷雾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