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冒犯了。
被“冒犯”的谢缘依旧温声细语:“脚不凉了?”
琥珀摇头。
他试图转移谢缘的注意力:“套在脚上的布筒,是什么?”
“这叫袜子,”谢缘说,“保暖,穿鞋也方便。”
琥珀点头。
喜欢这个,琥珀想,但是谢缘为什么还不放开他的脚呢?
谢缘非但没有放开,拇指还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他的踝骨,面上神色坦然,仿佛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谢缘顺手捉的是他右脚,圈住他脚腕的手指再往上一寸便要碰到那个银脚环。琥珀眼神一瞟一瞟地偷看,终于发现这点后一惊,连忙去抓谢缘的手:“这个不能碰!”
谢缘从了他的意,松开手。他有些意外,琥珀把飞壶的一切忘了个干净,却还对脚环如此在意吗?
琥珀拉着谢缘的手解释:“这个,碰了之后会流血,不要谢缘痛。”
尽管小鸟讲话颠三倒四,谢缘还是拼补出了原委,大约是琥珀到中州后被哪个不长眼的动手动脚,脚环自发护主,把对方给害惨了。
“不是谁碰都会流血的琥珀,”谢缘讲,“你不喜欢的人碰你,这银环就会咬他,你若是愿意,银环就不会伤害触碰你的人。”
谢缘正要问那琥珀愿意让我触碰吗,小鸟就忽而高兴起来,主动拉着他的手放在脚环上,当然无事发生。
琥珀满意极了,他终于聪明一回,听懂了谢缘的言外之意,立刻用行动努力回应——你是我喜欢的人,我非常愿意接受你的触碰。
这简简单单一个动作,让谢缘的眸光像烛火一般攒动。
良久,他垂下眼睫,摩挲着掌中窄细的银环,把镶嵌在卡扣处的珍珠转到正面。这珍珠与他那枚神戒上嵌的是同一颗,切割成两半,主人一半小鸟一半,靠近了就会相互吸引。遗憾的是,那枚神戒被他丢在飞壶顶端镇岛,没有戴在手上。
可是。
可是谢缘感到一种错位。
脚环无论打造得有多精美,都无法掩去它本质上是高位者加诸于低位者的枷锁,当琥珀还是一只栖在他手指、未开灵智的鸟雀时,他大可将这种掌控辩解为保护,但如今琥珀坐在他面前,成长为同他一样会思索会言语的“人”,并炽诚地向他表达“喜欢”的时候,这种错位就格外令他坐立难安了。
神明从不为谁低头,因为他本就在众生中间。
而小鸟,谢缘思绪像抽条的枝丫缓缓生长,他想把他捧得更高些。
“琥珀讨厌这个脚环吗?若是戴着不舒服,我可以帮你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