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喉底发出气音,他伤得太重,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抽搐,躯体在木地板上摩擦出的闷响几乎盖过了他唇齿间的声音,“仙君……还是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杀生吗……”
“叶公子。”
谢缘的声音落到叶路耳中,还是那样的宁静无波,仿佛他无论做什么都始终不能带给这位神祇丝毫波澜。
叶路从胸腔中闷出一声自嘲的笑。
是了,凡人怎能妄图触动神明的心弦呢。
“……您认出在下了。”叶路道。
“那是自然,”谢缘甚至耐心地同他一一算起来,“在柳岸的浮筠楼你就盯上了我,后来追捕我们的厉老板也是你拦下的。桃花江畔,将我们引到闹水莽鬼村子的那只夜鹭也是你,支开阿葵骗琥珀进樟树林的夜鹭还是你……容我武断地猜测一下,昭兰城外山谷里劫路的连峤,或许也有叶公子推波助澜吧?”
“那仙君可是错怪在下了,”叶路连张口说话都艰难,却还是攒起力气牵动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的浅淡笑容,“连峤那个莽夫自己不走运,还偏偏要上赶着找死,怪不得旁人……”
“好,是我唐突了,该向叶公子赔罪。”谢缘点点头,“那除此之外呢?叶公子看似谨慎伪装,不惜多次改换自己的形貌和性格跟踪我等,但实际上又十分希望我能发现你——你好像一直在试图挑衅我。为什么?”
“在下并非对您有什么成见……”仰躺在地的叶路语气越来越虚弱,说一句话需要停顿好一会儿才能续上后半句,“……在下只是,听命于玄化仙尊而已……”
谢缘听完轻轻摇头:“不。”
他语气不温不火,让人听不出情绪:“叶公子,你若是拿这话搪塞我,便是觉得我天真愚昧了。”
“玄化仙尊根本不想杀我。你撒谎!”琥珀自谢缘身后露出脑袋,控诉道。
谢缘一对上琥珀,神情就生动许多,抬手理了理他乱翘的发丝:“你看,就算对事情全貌知之甚少的琥珀都明白,玄化捉他只是用来要挟我,并不会即刻要了他的性命。”
流失了太多血使叶路的脸色白得像张宣纸,他本应该有着一副非常俊秀斯文的好样貌,如今却蒙上一层灰败的死气,连血石榴一样的眼珠都雾茫茫聚不住光。
琥珀低头看到那对失神的眼珠缓缓转向他,下意识后退一步,攥住谢缘袖口。
“凭什么,”他听见叶路低喃,“你不过是个庸常的鸟雀,也配得到先天神祇的偏爱么……”
谢缘面色一寒,琥珀却对叶路的恶意无知无觉,放下戒备一脸认真地回答道:“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