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却跟哭似的,“谢昭野,其实你一直表现得就不隐晦,为什么会觉得我看不出来?”
“谢昭野,你恨我,不是吗?”
他又垂下眸,自嘲地摇头,“你确实,是应该恨我的。”
如果不是为他奔走,褚橙就不会落下把柄,被人寻到错处攻讦,最后更是被雍武帝下令把褚氏全族流放。
褚氏一族都死了,他这个被褚橙保护的太子却还活着,不仅活得好好的,还无能懦弱地躲在道观避世。
他是该恨,他怎能不恨?
谢昭野怔怔看着他。
默书端着药碗进来,打破了这里诡异的氛围。
谢昭野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去。
步子迈出门那刻,他扶了一把门框,脸上难得流露出了一丝一闪而过的茫然。
……
江烬梧说得没错。
他表现得从来都很明显,江烬梧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恨吗?
他是恨。
他独自走了太久,要在漫长无望的岁月里努力活下来,必须要有什么支撑他。他存不住太多东西,于是选择了去恨。
他恨卢炳春,靠着恨意牢记家仇,于是能在他手下虚以委蛇,然后伺机而动,调转刀尖,亲手捅进他心口。
他恨江烬梧,恨那个温和仁善的太子哥哥,就这样一边恨一边记住他。
他甚至恨他爹娘,恨他爹为什么明知道是雍武帝容不下白家,还一意孤行为了什么风骨为了什么情义,偏要去维护他们,恨他娘为什么在流放路上连件御寒的厚衣服都没有,搂着他为他驱寒时,还要笑着跟他爹说:我知道,你没做错。
当江烬梧直白地点出这件事后,谢昭野无法反驳。
他就是恨他。到底为什么恨,他已经不知道。只是,他的确曾一心要把他拉进污浊泥潭,想看他那副悲悯从容的虚假面孔变得狰狞贪婪。
他说喜欢江烬梧。
但其实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可能是很早。也可能是在他一边恨他一边顺手给他使绊子想看他如何应对的时候。
只是在前世,江烬梧的绝笔信送到手里时,他便已是痛彻心扉。
*
江烬梧大好的消息传回了上京,朝臣们心思各异,苏允等人却实实在在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每天紧绷着一根线,生怕金州传来什么更不好的消息了。于公于私,他们都不会喜欢太子出事。
至于宫里,雍武帝也松了口气。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子在金州染疫,他这些天问政的频率多了起来,即使